“哦,放心,记住了。”
驴子回转脖颈,仔细嗅了嗅背上晕死过去的人类。
每个人都有独特的气息,只要它留心记住,即使时隔多年,它都不会忘记。
从老瘸子那里接受的恩怨分明、有仇当场报,实在没条件就忍辱负重十年后再报的江湖启蒙教育,它觉得对抓到手的坏人应该斩草除根,一了百了,而不是用鼻子记住!
这地方多好,随便用蹄子刨个坑,就地埋了,神不知鬼不觉。
再踩平踏实,齐活。
当然它不会质疑观主的吩咐。
每次它用老瘸子那一套和观主对线,好像从来没赢过。
让它很怀疑老瘸子的江湖经验,是不是蹲茅厕拉不出屎憋出来的?
张闻风捡起斜扎进沙子的长刀,没心思打量欣赏,他在思索推敲一些线索,道:“走吧,回镇上去善后,等下还要跑一趟西河山,解决几个问题。”
“啊,不会吧,这么晚了,还去那座阴气极重的怪山?”
驴子目前实力不错了,可它对自身认知不够,还停留在老早以前。
对于窥探它的鬼物有些心怯膈应,不想大晚上的前去招惹。
张闻风呵笑一声,道:“怕了?瞧你没出息的样,你学的雷法是鬼物克星,亏得和我混了这么久,以后出去别说认识我,嫌丢人。”
“呃呃……嗝,对哦,我学的是雷法,怎么能怕鬼呢?嘿嘿,刚才和你开玩笑的,我会怕鬼吗?笑话。”
驴子就吃这一套,跃跃欲试,很想用它修习的落雷术烤只鬼开开荤。
一人一驴驮一个活口俘虏,返回镇尾解宅。
门口有一名乡勇值守,不许镇子里惊动的好事泼皮窥探看热闹,见得城里大人回来,忙要上前殷勤牵驴绳子,才发现这头老实跟着的驴子没束绳,他差点把马屁拍在驴脸上,赶紧行礼吆喝一嗓子:“大人回来了。”
吴有得从洞开的门口跑出,见张大人果真带回来穿劲装的贼人头子,他先探手试了试贼子的鼻息,还好,是活的,悬着的心放下来一半,这才低声道:“大人,咱们进去说话。”
张闻风淡然点头,没有多问,很沉稳走进大门。
车胜坐在屋檐走廊椅子上,光着膀子,任由一名乡勇替他上药,包扎裂口伤处。
“你别动,坐着裹伤,砍伤你的贼子,我擒回来了。”
张闻风压手示意车胜不要多礼,自是察觉到车胜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道:“你好生养伤,回头我给你在院主面前请功。”
与吴有得走进二进院子,驴子驮着晕死的解智权跟在后面。
院子的环形走廊上,黑压压蹲着一排男女老少,还有女子孩童压抑的抽泣声,几个游檄举着火把,和四处站着的持刀乡勇一起看守。
“什么事?莫非走落了一个贼人?”
张闻风偏头问道。
吴有得压低声音,愁眉苦脸道:“大人,我们可能抓错人了,他们……不是贼人。”
“不是贼人?”
张闻风提高声音,口水喷了吴有得一脸,喝骂道:
“你是不是受了他们好处,敢睁着眼睛当面说瞎话?车胜兄弟伤口还在流血,是谁砍伤的?他们闯进镇公所光天化日之下刺杀道录分院公差,还不是贼人?钟游檄挨了一拳,打得背过气,右胸口处还伤肿未消,你敢与我说他们不是贼人?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一顿严厉不留情面的呵斥,吓得吴有得面无人色,双手连摆:
“大人误会了,小人怎敢收他们的好处,借我几个胆子也不敢啊,他们……唉,大人,借一步说话,有些事情,大人您还不知道。”
吴有得都快急哭了,张大人一身正气扑面,能压死个人。
张大人有修士身份,受院主看重,不怕得罪人。
可他一个混口饭吃的小人物,不敢招惹这伙不是贼子却他娘做着贼子勾当的家伙啊,他上有老,下有家小要养,他出了差池,家里那么多嘴巴谁来养?
“哼!”
张闻风跟着吴有得走进一间敞开的房间,冷声道:“到底甚么事?”
目光不善,神色怀疑,几乎是将吴有得当贼子同伙看待了。
演戏嘛,要做全套,谁叫他抓了一个寂寞呢。
醉心花开月夜下,万物萧杀
吴有得关上房门,外面有火把光晃动着照进窗棂,房间内不显昏暗。
他赶紧低声道:“大人,他们真不是贼人……”
见正义感扑面的张大人又瞪眼,忙解释道:“他们是元阳郡九鹤宫的人,负责外出采卖事宜,大人您生擒回来的那个是他们的头,叫解智权。
解有财是他们安在西河洲镇码头的线人,专门帮忙收集信息和一些民间稀罕货物,我验看了他们的身份牌子,千真万确啊大人,咱们惹麻烦了。”
张闻风顿了顿,压低声问道:“你们这边没有出人命吧?”
“没有,那个叫解智开的贼……不是,那个人见打不过,又跑不掉,便公开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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