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侧殿。
在案桌上铺开一张三尺宣纸,对折后用小刀裁开,再折了裁去一条,大致呈四开尺寸。
张闻风用师父留下的两块玉石镇纸压住上面两边,朝云秋禾讨要那一截画眉黛石。
他在小条宣纸上试了试墨色,黛石像炭精条,稍偏硬挺。
用小刀将黛石圆的那一头削成棱角分明的四方形,随后在两人满头雾水的注视下,三个指头横捏黛石当笔,大开大合在厚实的宣纸上刮画,师父所用不管是宣纸,还是古砚台雕花松烟墨,都是价钱不菲的好东西。
寥寥几笔,便把女贼的长发与脸型勾画出来,接着是五官。
他用笔如刀,每一下都精准无比。
手头可没有橡皮等工具,当然再好的宣纸上也不容许更改擦拭,这不是素描纸,用的也不是软铅笔软炭笔,而是没有太多加工的矿石。
云秋禾看得目露异彩,心驰神移,右手不觉模仿比划。
原来画眉黛石还可以用来画画,只见在张道友手中用得好生灵活容易,她暗自欣喜,觉得今次学到一招奇技,画人也不是很难嘛,只要方法对路。
眼见着女贼形象跃然纸上,仿佛活了过来,容貌居然甚美。
特别是那双不再瞪着吓人的丹凤眼,蒙蒙中透着一丝惊艳。
太好看了!
与以往她见识过的丹青名家画的呆板,而且不像的单薄人像,简直是两回事。
瞧瞧人家,用颗石头便将死人给画得活灵活现。
不管是墨色浓淡变化,还是神态神韵,一搭眼便感觉像极了。
真是厉害!
按图索骥寻到贼人下落
约刻钟后,张闻风用黛石尖细一端刻画完细节停手。
这张头像速写他也满意。
他与女刺客虽然只交手一招,但是黑暗中离得不远,他凭着灵眼术,看清了女贼蒙面巾露出的一双眼眸,捕捉到了女贼真实的眼睛形状。
傅孤静捧着画像赞不绝口:“张道友神乎其技!太像了!比那些画师强多了,而且画得快,拿着这像,只要见过女贼的人都能一眼认出,佩服,佩服!”
张闻风谦逊几句,把剩下的画眉黛石还给云秋禾。
用木炭做画味道更足,却难以保存,下次他去了城里,买几块黛石备用。
云秋禾恨不得现在就拿黛石画一幅,她克制着强烈想画画的冲动,毕竟当着人家的面偷师还张扬,不太好的,凑过去近看欣赏。
每一笔她都记得清楚,真是太美了。
片刻后,傅孤静写好卷宗,云秋禾自告奋勇要跑一趟腿,把画像、证物、尸体、验尸卷宗等物件送回道录分院,以便伍院主连夜查找线索。
她相信有了手头的证物,原本没有头绪的案子,抽丝剥茧般出现曙光。
深度参与令她兴奋,特别是她学到一招新奇画技,晚上回去正好尝试下。
傅孤静无不同意,他要留守仙灵观,防着贼人晚上狗急跳墙夜袭,交代一番,看着云秋禾双手各提一团,风一样走东面林子下山远去,微微颔首,云师妹懂事了。
张闻风见夜色将临,让二师兄去菜地摘菜帮厨,他淘米煮饭,切了一大块腊肉,在厨房里忙碌,约小半个时辰后,做了一桌三菜,晚上煮了一个呼啦汤。
傅孤静尝着山野吃食,没成想味道出奇好吃。
也不讲客气,吃了一个肚儿溜圆。
饭后与张闻风在外面摸黑溜圈消食,他还在可惜没带酒上山,道家修士不禁饮酒,他是好酒之人,美食当前,没有美酒总感觉差了一点。
“张道友,再考虑一下加入咱们道录分院如何?”
人才难得,道心坚定又擅长画像,还会做饭的稀有人才,傅孤静极力想要挖去道录分院,对今后野外破案子助力极大啊。
他看出眼前这位张道友窝在破旧道观,见识不足,又心存顾忌,谨小慎微怕行差踏错,便仔细地讲了一些道录分院的运作,执法卫的权限职责,以及对今后修行的好处。
他没有太多夸张之词,让对方思索考虑。
张闻风了解一些情况之后,又问了几处细节,盛情难却,答应成为一名客卿执法卫,给自己留一点自由时间,多加持一层官方身份也是好事。
当然成与不成,还得傅孤静回城与伍乾平商议,看傅孤静的态度是不成问题。
闲聊着待二师兄收缀完厨房,三人净手整衣,前去正殿做晚课。
青灯古观,香雾缭绕。
经文吟唱声融入夜色,使人心神安乐宁静。
当晚,张闻风安排客人在一座茅屋住下,二师兄执意要在大殿守夜,便随他去。
夜深人静,山野寂寂,吃饱肚子的黑驴识趣也不叫唤吵人。
张闻风在西殿抄写两本册子,到很晚才回茅屋歇息。
一夜平安无事到天明。
卯时三刻起床,洗涮净面净手,打理整齐利索,与在场坪上缓缓练拳的傅孤静打声招呼,二人拾阶而上,迈步走进正殿,二师兄正俯身用拧干的毛巾擦拭地面,其它活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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