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氧微微松一口气,乘胜追击,“如果您还不消气,我让您踩回来,行不行?”
说完,空气有短暂的安静。随后女孩大义凛然般,伸出了她的右脚。
其实温氧心里一直在打鼓,摸不准何劲曦到底什么心思。
但她没有时间去仔细琢磨,只能将自己全盘托出。
“何先生,我很需要这份工作,拜托您不要解雇我。我真的很会哄人开心的,一定会让您快乐起来。您看这样好不好,您先试用我一个月。如果觉得不行,到时候再解雇我,我一定一句怨言都没有。”
她已经献出了全部诚意,成败都在此一举。
焦灼的空气持续安静着,几秒后,何劲曦终于开口:“你很会哄人开心?”
温氧愣了半秒,立刻点头,“是啊,我特别会。”
“那你讲个笑话来听。”
“……”
大哥,哄人开心不一定要用讲笑话这么老土的方式啊。
但这种时候,就算何劲曦要她表演个胸口碎大石,她都坦然接受。
温氧献上甜丝丝的笑容:“好啊!”
于是五分钟后,几人将阵地转移到了客厅。
何劲曦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单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悠然自得。
而在他身后,站了十几个人,分别是高峻、主厨、阿姨、司机、园丁、保洁……
没错,何劲曦让高峻把别墅里所有人都叫了出来。
大家欢聚一堂,听一名据说是“非常会搞笑的女人”给大家讲笑话。
温氧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逢年过节被家长揪出来表演节目的小孩,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找的工作分明是高大上的情绪按摩师。怎么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搞笑女。
好生气哦,但依然要挂着礼貌的微笑。
这一早上心情忽上忽下的,温氧还没从要被解雇的忧愁中抽离出来,根本想不出什么新颖的笑话。绞尽脑汁,只想出一个冷笑话——
“小时候常常有同学问我,你叫温氧是因为特别怕痒吗?我说不是,因为我缺氧。同学问你为什么缺氧,我说因为你的问题太多了。”
有人“噗呲”一声笑出来,又很快将笑收了回去。
诡异的气氛里,何劲曦面无表情地评价:“不好笑。”
温氧便开始讲下一个。
“有一天舅舅给我发消息,问我什么时候去他家玩。我看到消息吓了一跳,他为什么骂我畜生。后来才知道,他用的是手写输入法,外甥女打成了处牲女。”
何劲曦:“无趣。”
温氧讲了一个又一个,何劲曦不是评价“不好笑”就是评价“无趣”。
半小时后,温氧讲得口干舌燥,腿也站得有些酸。
而何劲曦,始终保持最开始的姿势没动,不笑,也不喊停。
坦白来说,何劲曦这张脸长得真是不错。
当然,是在他不解雇她的情况下。否则,他就是这世界上最极品的丑八怪。
温氧在心里默默问候他,然后舔舔唇,咽咽口水,微微抬起右脚缓解酸胀。
紧接着,就听到何劲曦的询问:“累了?”
这一瞬,温氧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何劲曦终于察觉到她的疲惫了,开始关心她了。所以,讲笑话这个环节是不是可以结束啦?
她掩饰住内心的激动,尽力扮演一名努力工作但毫无怨言的员工,“有一点点,但一切都是为了工作嘛。”
何劲曦了然,声音里满是冷漠:“那就继续站着讲吧。”
温氧:“……”
作者有话说:
何劲曦,你没老婆了。
“那就继续站着讲吧。”
“……”
温氧脸上的笑差点没挂住。
这位先生您好幽默啊!您这么幽默,您奶奶知道吗?
温氧心里骂骂咧咧,却还是乖巧地说了声“好的呢”。
她从来没有进行过这么激烈的头脑风暴。短短几十分钟,她感觉要把这一生听过的笑话都搬出来了。
早知道何劲曦想要的开心只是听人讲笑话,她就连夜背一本笑话大全了。
虽然温氧的笑话有些干,但她讲得绘声绘色,客厅里的大部分人都被逗笑。但碍于何劲曦在场,没人敢笑出声,都在努力憋笑。
唯有何劲曦,一张脸仿佛打了过多的肉毒杆菌,纹丝不动。
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投射进客厅,七彩的光束里卷着细小灰尘。
四周很安静,只有温氧清亮的声音,像在阳光里跳舞的小天鹅,蹦跶进何劲曦的耳朵里。
他坐在阳光里,这个角度能很清楚地看见她所有的表情。
她早上化了个淡妆,早饭过后,唇上的口红已经有些淡。
像是用指腹轻轻地抹过,只留下一层嫣而不艳的胭脂。
这淡淡的胭脂在她说话时一张一合,像是树上随风摇曳的山茶。
当然,温氧完全不知道何劲曦在这样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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