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玉充当喜娘,墨云为兄,列位高堂。
又一次,头盖红喜帕,又一次,从喜帕的间隙中,莲莲望向眼前,她的良人。
平民百姓家的新郎倌礼服,单色丝绸,无镶金无绣龙,仍难掩他英挺飘逸,高贵的气质。
与他再行婚礼,原是顺着他胡闹的心性,权且当做是在这青香楼中,嬉戏一场。
一拜天地……
唱喝声中,他与她,同跪同起。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君阳与莲莲,共结连理,永结同心。〞从地上站起身时,他在她的耳畔,轻轻地许下了永生的誓言。
轻柔的誓言,字字句句敲进她的心坎,敲出一滴,两滴……数滴晶莹,沾湿她的衣襟。
二拜高堂,夫妻相拜,礼成。
很利落地,墨君阳牵起红绸的一端,眼神望向韫玉。
〝咳!〞墨云出声引韫玉回头看他,〝玉儿,喜房设在何处?〞
眨着莹亮的眼瞳,韫玉觉得墨云多此一问。
〝皇上发话了不是吗?照我们当年的一模一样的办!喜房当然是和当年一样,设在西厢的青龙斋!〞
墨云的眼珠子瞪得快要滚落一地,韫玉也不睬他,高喊一声:〝送入洞房!〞便先行领路往西厢行去。
目送着一对新人鲜亮的喜服背影,消失在蜿蜒曲折的回廊尽头,墨云咬牙骂着韫玉:〝疯丫头,皇上若是怪罪下来,抄了你的青香楼,你后悔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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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玉真是个很尽责的喜婆!
挑喜帕,喝合巹酒,该有的礼俗一样都没少!
莲莲低垂着头听从着韫玉的摆布,偃然一个娇羞的新嫁娘。
就连皇上也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行礼如仪,呵呵!韫玉心中好不得意!
〝嗯,还有什么要做的吗?〞皇上想赶喜婆离开了!
眼珠子转了一圈,见到桌上放着的剪子,〝啊!险些忘了这个!〞
拿起小剪子,玉儿剪下莲莲鬓角一缕青丝。
将剪子递到石公公手中,石公公会意,小心地剪下抹墨君阳背后一小撮乌发。
韫玉手执两缕发束,相缠相绕成为同心结,〝陛下请握起娘娘的手。〞
然后,将同心结置在莲莲手掌中,〝红颜剪云鬓,良人断发丝,览向合卺处,挽成同心结。〞
大功告成,韫玉心中为娘娘高兴,鼻间却是一酸,眼泛泪光。
赶忙欠身行礼,〝春宵一刻值千金,玉儿告退。〞
弓着身,石公公亦随着韫玉往门外退去,忽地,〝慢!〞皇帝将即将要离开的两人叫住。
奇怪的眼神环顾着新房四周,〝为何不见床褥?〞墨君阳满腹狐疑地开口问韫玉。
〝啊!喜榻在内室!陛下往内边去就是了!〞
然后,像是逃命似地,匆匆关上贴着大金喜字的木门,脚步声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房内,一双紧紧相握着的手,握着一个同心结,相结以发,相许以心……
〝爱妃,春宵一刻值千金,随朕去到内室吧!〞他的一隻手拉着莲莲,另一隻,摩挲在她的腰间,毫不掩饰地透露着他沸腾的慾念。
掀开一层厚重的红罗幔帐,进到内室。
室内仅仅燃着一盏小灯台,昏黑不见五指。空气中隐隐有暖香浮动,一种,让人酥到了骨子里的靡靡之香。
〝怎么不点灯?难道要朕黑暗中摸上床榻?〞皇帝略为不满地嘟嚷着。
拿起小灯,点亮两盏半人高的巨形灯台,屋内顿时大放光明。
回过身来,看清屋内摆设,他的表情骤然凝住,瞠目结舌,无法言语。
这才明瞭何故韞玉离开时,眨着那样曖昧的眼神。
屋内正中央,置有一直径约十尺的圆形软榻。软榻平铺一镶着金紫边的软垫。软垫上,精丝绣线织着一幅香艳淫乱的春宫图。春宫图中,男男女女赤裸的躯体交缠着。女子长发披散,雪白的身子或跪或伏,身下一个个身形健美的男子,昂挺着男根没入表情似欢愉似痛苦的女子密洞之中。
再往屋内四周细细打量,他更是猛抽一口气。脸色白了红,红了又白,心中血脉翻腾,胸口狂跳。
四周墙上和架子摆满各式各样淫具,有各种尺寸大小的玉势,锁链,长鞭,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最最触目惊心的,是放在软榻旁,一个十字叉刑架,还有一个檀木精製的木驴。
看这琳瑯满目的道具,这间屋室,分明是花楼里拿来驯服小倌雏儿的调教室。
韞玉自嫁做人妇后,收起花楼的买卖,将青香馆改建为观景赏乐的桃花园地,却还留着这间调教室,平日调教的会是谁呢?
该不会,是他那一丝不茍,进退皆循礼制的云哥哥吧!
思及此,忽觉有趣极了,墨君阳不禁忍俊不住,大笑出声。
视线转向呆立在一旁的莲莲,她已经震惊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噙着笑走向前,双手环着莲莲纤细的身子,他搂着她往软榻方向走。
〝陛下?〞莲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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