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屋内暗沉,那张狰狞的半边脸越发阴森。
雨雾罩天地, 阴云追白日。
大理寺,正门紧闭。
衙堂内,正中坐着换上朱红官袍的玉晏天。
左侧是刑部侍郎, 肖金燕。
她?年近半百, 眉眼间英气十足。额间几道沟壑微拧, 看上去威风凛凛。
右侧是御史台的金大人,年近花甲有些老眼昏花。
微眯双眸正颜厉色,时不时偷瞄一眼肖金燕。
玉晏天怒拍惊堂木: “带,人犯云香玲。”
衙役鼓动杀威棒,一阵高喊:“威武,威武……”
云香玲披头散发,被两?名健壮的女衙役拖了上来。
她?被扒了官服换上白色囚服, 手脚被拷了铁链。
云香玲不肯跪, 被女衙役一脚踢跪。
御史台金大人龇牙嘶了一声,替云香玲觉得疼。
看着云香玲狼狈不堪,金大人暗自一顿庆幸。
幸好云香玲寻他弹劾殿下一事,他断然拒绝了。
不然今日, 恐怕他也沦为阶下囚。
玉晏天冷厉又拍惊堂木,念出一连串人名:“带人犯,乔山落, 洪嘉振,尤木仁,辛百州,祝逍, 冯谦坤, 周兴荣,王世昌一干人等。”
铁链碰撞叮叮咚咚, 一干人等很快进来跪地。
魏子?悠这?时也跟着进来,将一沓证词交与玉晏天。
除了云香玲,那些犯事官员或多或少都被用?了刑。
这?些京官都是文官,混迹官场早将文人的风骨傲气丢了。
一个个平日里又都是养尊处优的主?,哪里受得住刑法?,没几下便?全招了。
云香玲瞧着这?些人,昨夜还有自己一起密谋。
各个官袍加身慷慨激昂,今日却在此集聚囚服落魄。
玉晏天将证词交与刑部侍郎肖金燕,肖金燕恭敬起身接过证词,又将证词分出一半递给了金大人。
肖金燕瞄了一眼老朋友云香玲,眉头越拧心底甚至有些发颤。
她?与云香玲同朝为官,交往甚密。
往日就连在魏英南面前云香玲亦是谨小?慎微,实在是看不出来有此等野心。
肖金燕不在云香玲拉拢的名单内,或许与她?平日里铁面无私的做派有关。
御史台金大人额头有些冒汗,供词上记载这?些官员收了云香玲长?达十年的贿赂。
少也几万两?,多则几十万两?。按官职高低,官职越高收受越多。
若不是金大人的夫人善妒,不准其与那些女官过多来往。
不禁又暗自庆幸,回?去要好好对自家夫人。
肖金燕重重拍了惊堂木,冷硬道:“云香玲,你可?认罪?”
云香玲发髻凌乱披散着,她?摇了一下头甩开挡在眼前的散发,眼含不服怪声怪气道:“不认。”
玉晏天端坐在正堂深情淡定,这?刑部侍郎审案无数不必他操心。
加上惠安帝今日早朝后,让田公公在出宫口拦住刑部侍郎与御史台金大人。
已将圣意表明,今日三司会审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而云香玲今日下了早朝,忧心匆匆满心担忧云楚乔的安危。
哪里会注意到?,那两?位同僚被惠安帝单独传召。
御史台金大人一听云香玲不认,出声喝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不成?”
云香玲白了一眼金大人,不屑呛道:“人证物证,是谁亲眼见到?云某送钱了?”
金大人一捋半黑半百的故意,恼怒指着堂下跪的一干人等道:“你们如何证明银两?是云香玲所送?”
公堂下登时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吵嚷开来。
“是一个蒙面男子?,将一箱银子?送到?了我府上,留下一张字条,说是云大人,不云香玲相送。”
“对对对,就是一个蒙面大汉……”
“没错,每年中秋节,那个男人便?会送钱上门……”
虽然吵杂堂上的人都听清楚了,金大人烦躁连拍了几下惊堂木。
衙役立刻高喊威武,魏子?悠与玉晏天对视一眼悄然退出公堂。
待“威武”声落,公堂内恢复安静。
公堂外,仍是飘风急雨。
“你们看,是不是这?个男子??”
魏子?悠领着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子?进来,男子?仍旧蒙着面,手脚套上了铁链。
这?男子?,正是方才出现在云府的蓑衣男子?。
“是是是……”
众人异口同声,又是一阵聒噪。
不过金大人一拍惊堂木,便?安静下来。
“云香玲,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对于金大人的质问,云香玲无动于衷只是斜眼瞪着蒙面男子?。
这?时,刑部侍郎肖金燕指着蒙面男子?,冷厉道:“你又何以证明,是云香玲指使你送人银两??”
玉晏天倒是神?色自若,金大人有些错愕。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