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宫中肆意走着,这?宫里人人识得他。
那些禁卫又怎敢阻拦他,漫无?目的不知?不觉他竟走到了“曲艺阁”。
这?曲艺阁除了年节时热闹几天,平日里了无?人迹。
他推门而入,恍惚间想起第一次来此的场景。
戏台上摆设如初,一桌二椅一桃花屏风。
原本每年元宵节那日,公主?都会听这?场戏文。
唯独今年一切变了,又好像总有这?么一天。
他登上戏台,瞥见桌面浮尘轻薄。想必时常有宫人过来,专门打扫。
他仰首闭目,仲夏之风拂面多情?火热。
曲艺阁与北宫相邻不远,曾经他夜夜翻墙来此。苦练功夫,并不单单为了强身?健体。
偌大的?戏台空阔寂寥, 亦如他此刻的?心情。
宫门被人推开?,他抬起眼皮淡定望去。
只见进来?一位身材高大,身穿金甲的?男子。男子下颚留着半寸长的?胡须, 眉目英挺看上去已过不惑之年。
男子蹙着眉眼神锐利, 威风凛凛走向戏台。
“一猜, 侯爷便在此。”
男子径直开?口,口吻十分熟稔随意。
玉晏天收起眼中的?落寞,恢复如常清冷唤了一声:“师傅。”
原来?这男子便是京卫统领姜宥,姜丛与?姜栋的?父亲。
若非有姜宥照拂,玉晏天也不可能夜夜翻墙出去却未被发现过。
姜宥一手搭在腰间的?长剑上,一手捋着胡子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姜丛昨日来?说,他下月底要迎娶, 大理寺魏少卿, 那个……”
姜宥故意未说下去,他料定玉晏天能听明?白是何意。
果然,玉晏天慢条斯理反问道:“师傅是想?问,魏英南之事吧?”
姜宥有些担忧道:“毕竟是婚姻大事, 倘若魏英南获罪,魏少卿不知会不会被牵连。”
姜宥的?担忧不无?道理,倘若受牵连这门婚事便成?祸事。
玉晏天盘算了一下, 这东昌国的?使臣必定会待到宇文沐颜大婚后。下个月底,一个月时间,婚事恐怕不会这么快定下来?。
“师傅不如将担忧,如实与?姜丛说说, 婚事暂且延期。”
玉晏天这话说到姜宥心坎里了, 只是他这个老子说过了压根不管用。不然他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找玉晏天。
玉晏天见师傅姜宥笑眯眯摇摇头, 便明?白是请求他帮忙的?意思。
他无?可奈何道:“我便帮师傅劝上一劝,至于姜丛听不听得进去,我便不敢保证了。”
姜宥目的?达到眉开?眼笑,打趣道:“你别妄自菲薄了,我家阿栋可说了,没你搞不定的?事。”
这般恭维玉晏天习以为常,反??x?倒是姜宥看上去沉稳,可有时又风趣没个正经样?。
“师傅,当年为何选中我?”
玉晏天从戏台上轻飘飘跃下来?,精准落在姜宥面前。
姜宥笑呵呵还是从前那般说辞,一字不差随意脱口而出。
“当然是因为你聪明?,我那儿子姜栋愚笨,我这老子,得给他找个大哥罩着不是。”
玉晏天眼色骤然暗沉,正色道:“师傅不要再拿糊弄孩子的?那套说辞,糊弄于我,有些事情,我只是不屑去查,倘若去查,师傅觉得能瞒我何时?”
姜宥抓耳挠腮这点与?姜栋像极了,不愧是父子。
有些虚心仰首假笑两?声,可见玉晏天仍是不依不饶寒厉盯着自己。瞬间笑不起来?,略有尴尬道:“那个,那个,是陛下命我教?你功夫……”
“那药呢?百毒丸呢?宫中无?数珍贵御药,根本?就没有此药,能与?此药媲美的?只有宇文皇族的?解毒丹,不过早在十几年,此药便因宇文一族内战消失于世……”
玉晏天顿言不语,眼神咄咄逼人。像极了冬日里,冰封千里的?湖泊。
姜宥忽然绷个脸,插科打诨胡乱训斥道:“我可是你师傅,有你这么和?师傅说话的?嘛,老子生?你气了……”
姜宥说着竟耍起无?赖,抬脚便跑一溜烟没了踪迹。
玉晏天见怪不怪,每次都是如此。
不过他虽然隐隐觉得另有隐情,只是事不关己他无?心去深究。
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先是蹙眉忍痛后又不屑讥笑。
“装傻充愣……”
玉晏天着重咬着这几字,转身重新登上戏台入座在堂椅上。那便让宫里的?人发觉,传一传流言蜚语吧!
烈阳越盛,蝉鸣聒噪。
东宫。
南宫盛蓉着了件碧色留仙裙,随意梳了灵蛇髻。
天气燥热,珠钗都懒得戴。
周小婉谨记田公公的?交代,叨叨半天终于为公主插上一支烧蓝荷花金步摇。
宫女端进来?一碗冰镇酸梅汤,为公主解解闷热。
南宫盛蓉本?想?一口气灌了,可周小婉喋喋不休提点道:“殿下,还未到暑气呢,莫要贪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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