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彭知?县哆哆嗦嗦举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眼?前浮现昨夜之事。
月迷津渡雨雾藏舟, 河水波荡隐隐不安。
彭知县与?苏主薄披着蓑衣,上了水榭边停靠的?花船。
花船外?的?灯笼早已被雨水浇灭,船舱窗棂透出星点光亮。在这雾气腾腾的?河面中若隐若现, 如同阴森鬼船一般。
船夫披着蓑衣埋头奋力摇着船桨, 偶尔闻见争吵声望一眼船舱。
船舱内, 梁县丞一脸愤怒狂灌一杯酒水。
苏主薄满脸惊恐捏着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彭知县满眼憎恶,忍不住怒拍桌面低吼:“梁县丞,事到如今,你我三人之间必须要?舍弃一人保全其?他人。”
梁县丞那一脸横肉抽动,斜眼阴阳怪气道:“怎么?,如今我被革职, 就想让我舍命保全你们, 门都没有,反正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
风雨忽大河浪翻滚,船身吱呀乱晃。桌面倾斜碗碟移动险些摔落下来, 三人更是被晃得身躯不稳。
梁县丞身胖还?好些,按住桌面稳住身躯。苏主薄与?彭知县都是瘦骨如柴,抓住桌腿勉强稳住。
待风平浪静, 三人又是一副剑拔弩张之态。
梁县丞直呼其?名,阴笑讽刺道:“彭远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可是听说,你向那个玉侯爷告发梁某人。”
“彼此彼此, 若不是你先不仁, 彭某又岂会不义。”
二人听说对方向玉晏天告发,早已各自怀恨在心。
苏主薄胆战心惊开口劝道:“二, 二位大人,消消火,有话?好商量……”
话?未说完,二人投来凶恶目光,吓得苏主薄闭上了嘴。
“梁县丞,你的?主子如今已是自身难保,你不会以为?魏尚书不知,你是谁的?人吧?”
梁县丞听了彭知县之言脸色现惧,一时闷声不语。
彭知县忽然口吻缓和?,似在劝说:“眼下迫在眉睫之事,是如何应付那个玉侯爷,圣上不会无缘无故派其?前来,一定要?想到万全之策。”
梁县丞颔首赞同,苏主薄畏畏缩缩起身为?梁县丞斟了杯酒。
苏主薄赔笑劝道:“喝杯酒,消消气。”
梁县丞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可心头却是乱作一团。
彭知县重新入座,三人面面相觑。一时船舱内愁云密布,各怀鬼胎。
约摸一盏茶的?工夫,梁县丞虚晃着身子艰难撑桌而起,嘴里怒道:“你,你……”
只说一句,轰然倒地。
苏主薄冷汗淋淋,颤颤抖抖擦着汗起身走近察看。
梁县丞面色红润鼾声四起,看上去睡得香甜。
“你什么?时候下的?药?”
彭知县也走向梁县丞身边察看,有些不可思议的?瞥了一眼苏主薄。
苏主薄本就贼眉鼠眼,此刻更是眼露凶光,说道:“彭大人莫要?妇人之仁,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梁县丞,做成畏罪自裁的?假象,将全部罪过,推到其?身上来个死无对证。”
二人密谋片刻,往船舱外?窥探。见船夫盘腿坐在船头休整,一人端了杯酒出去假意敬酒。实?则想迷晕船夫,好实?施计划。
船夫不察饮了酒没一会,便靠着船沿鼾声大作。
二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梁县丞拖了出来。推入河中,眼睁睁看着梁县丞渐渐沉底。
雨势渐大雾气更浓,苏主薄却是满脸松快。
“苏主薄……”
苏主薄来不及应声,身后一重一个踉跄翻下船去。
“救,救命,彭远山,你好狠的?心……”
苏主薄挣扎着胡乱扑腾,眼见不远处有另一艘花船。奋力高呼求救,可那花船越离越远隐没在黑暗中。
河水涌进鼻腔,呛得苏主薄无法言语。彭知县背过身去,任由苏主薄消失在水面上。
彭知县亲自将船划到岸边,趁着雨夜无人仓皇离去。
可一早接到报案河岸发现了一具尸身,他本就心虚害怕不已。暗自猜测不是梁县丞,便是苏主薄的?尸身被发现了。
可他来到岸边见是梁县丞,又闻尸身被发现时便趴在木栈道上。顷刻间被吓昏过去,尸体怎会自己上岸。
不禁揣测莫非苏主薄未死,又或者东窗事发昨晚之事莫非被那船夫看见。
烈日当?头强光刺目,彭知县眯缝着眼眸逆光看向玉晏天。
可越想看清却是迎光流泪,索性蹲身来抱头痛哭道:“彭某所说句句属实?……”
玉晏天端坐到桌案前奋笔疾书,片刻后将纸张给谭县尉。
谭县尉拎起彭知县,喝道:“彭远山,画押吧。”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