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是吴贵妃宫里。”
玉晏天哦了一声不再说话,昨日与吴贵妃只是匆匆一瞥。
这吴氏姐妹虽是他的表亲,可入了宫这亲情还有几分可靠。
何况那二人入宫时他尚在襁褓,彼此怎会有半分情意在。
“婢子这便去禀告贵妃侯爷已醒。”
那宫女施了礼出去了,玉晏天索性又躺了下去。若遇到棘手问题,便说不舒服。
很快一阵香风入屋,玉晏天感觉他的手被一双柔滑温暖的手握住,这让他想起了他的母亲。
睁开眼那所谓的贵妃表姐,满眼情真意切倒不像似惺惺作态。
玉晏天淡淡开口道:“贵妃金安。”
吴贵妃打趣笑道:“你这孩子如此生分。”
又叹口气无奈道:“也是,本宫离家时你尚在襁褓,天儿长得与舅母好像。”
玉晏天听后反应过来说的是自己已逝的母亲,自嘲道:“人人都这么说,就连这身子也像。”
吴贵妃动情含泪道:“你受苦了,不过,以后有姐姐在,必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玉晏天却不答话,闭上双眼有气无力道:“贵妃姐姐,我饿了。”
吴贵妃急忙起身,笑着吩咐道:“快,将炖好的粥端过来。”
玉晏天被宫女扶起来半靠在床上,吴贵妃则小心吹嘘着热粥,一口口亲自为他吃。
这恍惚一瞬间,玉晏天想到的却是他的继母。
玉晏天用完粥,宫女又端来了汤药。
吴贵妃接过来又要喂,玉晏天闻着涌进鼻腔的苦涩味摇头拒绝道:“我不要吃药。”
吴贵妃料想他是怕汤药苦,耐着性子哄道:“乖了,你不吃药这身子怎么好呢?”
玉晏天从胸口摸索出药瓶,一本正经道:“我有这个药,那个药我不吃。”
吴贵妃将药碗又交回给宫女,面色担忧谨慎问道:“天儿,你这药从哪来的?是药三分毒切不可乱吃啊。”
玉晏天再过两个月,便十二岁了。他可不是其他官宦家,养尊处优不韵事事的小屁孩。
要知道在玉府时,虽然有老管家照拂。可他吃穿用度,仍不知为何被克扣了,如普通下人差不了多少。
过早的体会了世态炎凉,使他有超乎同龄,见经识经的本事。
玉晏天锁眉凝眸,直言正色道:“请其他人出去,我有话,要与贵妃姐姐说。”
先前吴贵妃以为玉晏天,只是个可怜小孩子。只是这短短片刻的相处,便觉得这孩子颇有城府。
吴贵妃挥退左右,屋内登时气氛肃静。
“我知道你,打小受了很多苦,与那些黄口小儿不同,有什么想问的,你问便是。”
吴贵妃一副很是坦坦荡荡的模样,玉晏天却冷笑质道:“让我入宫选秀,是贵妃姐姐的主意,还是我父亲,他的主意?”
吴贵妃轻咬了下朱唇,略微思量下,郑重其事道:“你猜的不错,确实是我修书于你父亲,让你来京,参加驸马选秀。”
猜测被证实,恍然间玉晏天觉得,或许父亲并未他想象那般无情。
吴贵妃又唉声叹气,满是无奈道: “你还小,还不能懂,我与淑妃妹妹的苦衷……”
“我都懂。”
玉晏天直截了当打断,随即睁开双眼,眼底是洞若观火的睿智。
吴贵妃被玉晏天的眼神惊到,嗫嗫嚅嚅难以置信道:“你一个小孩子,能懂多少?我知道你比平常孩子聪慧,可大人的事,很是复杂,远非你一个孩子,可以明白的。”
玉晏天闻后,忍不住轻蔑笑道:“无非是舍不得这荣华富贵,又无子嗣傍身,未雨绸缪,如果将未来驸马,掌握手中……”
玉晏天没有说完,哼哼冷笑两声。
吴贵妃被人道出难言之隐,虽然有些惊慌失措。但玉晏天所说的,也是人人可知道的,并不为奇。
吴贵妃扶了扶头上,插着的珠光金叉。触手微凉,这富贵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世人只看它华贵的外表,可又有几人明白它沉重的代价。
“既然,天儿什么都懂,姐姐也不必做戏给你看。你对我们姐妹很重要,难道你不想拥有,这世间无上的富贵与荣耀?”
吴贵妃起身张开双臂,展示着她的锦衣华服,以及她眼里呼之欲出的欲~望。
玉晏天却懒得看,戏文里这宫里的女人,哪个有好下场。
吴贵妃又坐到床边,握住玉晏天依旧如玉冰冷的小手,苦口婆心劝道:“你还小,有些事情,身在其中便由不得自己,你我同属一族,若我姐妹有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玉氏一门又如何安身立命。你不为自己的前程考虑,也要为你父亲一家,思量一二啊!”
离家时,玉晏天早已做好与玉府再无瓜葛的打算。可就是这些人,又羁绊着拉扯着他深陷泥潭。
“父亲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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