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的另一头是条向下延展的楼梯,空间不宽,底下传来洁白的光亮,视线清楚,路倒是不难走。
往下走了约莫四十来个阶梯,很快就到底了。前方只有一扇紧闭的石门,门的上方镶着一颗夜明珠,也难怪这里的光线如此充足。
这时,门内传来王秉暉的声音。「你来了。」
李飞牧眉宇一蹙,觉察出一丝不对劲来。
王秉暉的脾性眾人皆知,那活脱脱就是个糙汉子啊,何时像现在这般沉沉稳稳讲过一句话?上次道歉王秉暉虽是软下了脾气,但语气也不曾这般毫无生机。
推门而入,一股药香扑鼻而来,李飞牧一眼就瞧见盘腿坐在碧玉色石床上的王秉暉。在看见对方苍白的面色后,不由惊疑问道:「你这是招谁惹谁了这是,怎么一幅半死不活的?」
王秉暉自嘲一笑。「还能是谁,自然是招惹你了。」
「我?」李飞牧声音一扬,一张脸上大大写着「关我屁事」。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就是瞅着严重了点。」王秉暉扯起唇角笑道。
「呿,你是在侮辱我的职业吗?真当我瞎啊。」李飞牧白眼一翻,上前抓起王秉暉的手替他把脉。
良久,他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王秉暉的情况绝不像他说的那样乐观,伤势严重,已经动摇根本了。不过于他这位万丹峰峰主而言,这也没什么,小半年就能给他全治好。
「才个把月没见,再见你半隻脚都踏进棺材去了。王驴子,你可真有本事。」李飞牧心中还是有气,遂讥讽道。
「嘿嘿,这不还能跟你说话嘛。」王秉暉訕笑着。
「好了,快说吧,怎么搞成这样的?」李飞牧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王秉暉纠结半晌,才从腰间芥子袋取出一物。
看着眼前的木匣,李飞牧挑眉不语。
「那什么??咳,送你。」王秉暉浑身不自在地说。
「什么?」李飞牧一阵错愕,好半晌也没反应过来。
「你打开看看。」
李飞牧好奇打开木匣,这一看不由愣在原地。
「这、这株草是!」
妖异的蓝紫色花瓣、点点赤色花蕊,难道说??
「你先前提起过的,硃砂幻陀罗。」见李飞牧震惊的神情,王秉暉眸底尽是笑意。
「我知道,只是你怎么——」李飞牧灵光一闪,话音顿了顿改口:「等等,你去了诛仙崖?你知道那里有多危险吗?你不要命了!」
「刚好有事跟着云溪门的唐长老过去,途中见着此物,便顺手取了。」王秉暉轻描淡写带过,一来是不愿李飞牧担心,二来是不想在他面前丢人。
男人嘛,面子可不能丢。
王秉暉心中一叹。他也不是情竇初开的小伙子了,青楼窑子都逛过,什么环肥燕瘦没见过,烟花柳巷没去过?可就算当时温香软玉在怀,也不曾如近来这般紧张过。
应付女人还行,毕竟他从不强迫女人,都是在双方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各取所需;至于被自己强睡过的男人,还是自己好友,那心里肯定还是挺愧疚的。
虽然当时情况特殊,但毁了人家清白是事实,必须好好负起责任来。
只不过除了责任感外,好像还有点心动啊。
王秉暉是真没想到自己能跟李飞牧睡出感情来。
「你真把这送我了,不心疼?先说好,你要是之后反悔可没用啊。」李飞牧紧抓着王秉暉用半条命换来的硃砂幻陀罗,闷闷地问。
「给你就给你,收下便是,本就是想起你的话才摘的。」王秉暉搔了搔头,这才想起他还是第一次给人摘花呢。
「还有就是——」王秉暉声音渐小。
「还有什么?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不乾脆,真不像你。」李飞牧将硃砂幻陀罗收回木匣,小心翼翼收好。
王秉暉心一横,大声道:「李飞牧,你做我道侣吧!」
「??」李飞牧目瞪口呆,嘴巴都合不拢了。
他是不是幻听了?不然他怎么听见王秉暉说要和他结为道侣?
就在李飞牧愣神之际,王秉暉又一次说道:「李飞牧,做我道侣。我王某人发誓,此生定不负你!」
这一次,他的语气更加斩钉截铁,没了前一次的侷促不安。
李飞牧的嘴巴张了张又闔起,反覆几次后语无伦次道:「你、你他妈伤到脑子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不是??嘖,我要说什么来着?原来你是那种跟人睡过一次就付诸真情的纯情派?」
王秉暉被他这话说得老脸一红,平时那张带着刀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刚毅面庞,此时看上去毫无威胁,李飞牧甚至还破天荒觉得有点可爱。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李飞牧心中暗暗苦笑。看来不只王秉暉伤到脑子,他也病得不轻啊。
思忖一番后,李飞牧瞇眸。「喂,王驴子,你该不会早就暗恋我,所以故意打翻药瓶吧?」
王秉暉两眼一瞪,差点气出一口凌霄血。「都说了那瓶子不是老子砸的,老子对天发誓!对地发誓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