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去看容昭的左手,只见掌心处同样也是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淋漓。
祝子翎看得忍不住脸色绷紧,抿紧了嘴唇,低着头不说话,只紧紧抓着对方,把治疗异能给出去。
容昭眼睛猩红,眉头紧蹙,依旧想要躲开,然而却每每要使出全力将人推开时,就又迟疑下不了手,最终只能放任祝子翎。
祝子翎注意到他手臂肌肉不断的紧绷和克制,再想到刚才容昭为了不让他碰才扔开手里火炭的动作,顿时越发心头发酸,仰头看了看他仍旧显得陌生抗拒的神色,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以对方的武功,原本即便抓住刀刃也不会造成这么深的伤口,显然是因为情急,这才没能尽量保全自己。
把自己烫伤成这样还是不松手,说了也不听,却因为他可能烫到就立刻放了手。
明明眉眼间还是写满了阴鸷暴戾,唯独连用力碰他一下都小心克制……
祝子翎在最初的生气和心疼过后,又回过头来想了想这些,心中不由阵阵酸胀。
不知不觉间,一滴泪珠悄然从他眼角滚落,在空中划出一线晶莹,坠落到容昭布满狰狞伤口的掌心。
容昭看到这一幕,身体突然微微一颤,眼中的血色像是骤然被这一颗泪珠涤净,开始快速变得清明起来。
容昭手上的伤口虽然看着可怖,但好在只是皮外伤,在祝子翎几乎竭尽全力释放的治疗异能下,速度飞快地愈合着。
坏死的焦黑部分脱落,长出新生的血肉。仿佛切断了手掌的伤口快速愈合,涌出的血液尽数滚落殆尽,重新变得光洁如玉,就像根本没有受过伤一样。
而这治疗异能也不光只是治外伤。被传染得头痛的毛团慢慢恢复了正常,意味着容昭大脑里不受控制的头疼逐渐趋于缓解,开始一点点恢复了理智。
祝子翎注意到容昭眼中的暴戾逐渐消退,开始有了他熟悉的神色,顿时惊喜:“王爷恢复了?”
已经清醒大半的容昭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事,他扫了一眼愈合速度快得妖异的手,神色复杂地看着祝子翎:“……王妃怎么会来?”
祝子翎见状知道他确实是恢复神智了,听到这仿佛不希望自己来的话顿时不满起来,瞪着容昭:“我还没问你呢,这么严重的病你不跟我说就算了,居然还去抓烧红的火炭自虐?”
“不是说你发病也只会破坏其他东西吗,今天是怎么回事?”
“叫你放手还不放,要不是我来,你是不是要把手彻底烫烂了才过瘾?还是干脆就想吞炭自杀?!”
祝子翎越说越气,微微咬牙鼓起了脸,瞪着容昭,眼睛都有些发红,“难道王爷还想要我不来,等你真出了事再在旁边束手无策地看着吗?”
容昭没料到祝子翎竟会这样质问他,一下子怔住了。
这还是祝子翎头一次露出这样委屈得要哭的模样,容昭看得不由一阵心慌,几乎立刻就想把他的要求都应下来。
然而想到刚才刀尖已经抵上祝子翎心口的那一幕,容昭抿了抿唇,还是轻声说道:“王妃来太危险了。本王过了发病这一阵就行,不会出什么大事,就是一点烫伤而已。倒是王妃,若是真受了本王一击,后果不堪设想。”
容昭微微垂眸,淡淡道:“下次王妃还是别再过来了。”
“胡说八道!”祝子翎闻言一下子生气起来,抓紧了容昭的手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你根本就不会攻击我,不许找借口!”
“王爷要是再这样糊弄我,以后你干什么我都跟着,上朝上战场我也要一起去,免得王爷再突然发病。”
容昭听到这话不由神色微僵:“……”
“至少我在的时候,王爷伤重了也还能治。”祝子翎哼了一声,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道:“王总管都说你现在病情好很多了,发病前都有征兆,也不会伤害自己,这次究竟是为什么反常?”
“是从那个刘太监那知道了什么不好的事?”
容昭一怔,蹙了蹙眉,看起来似乎并不想要告诉祝子翎。
然而祝子翎显然是不问出来就不会善罢甘休了,认真说道:“王爷要是非不说实话,那我就找毛团问了。”
“……”
容昭深吸了口气,到底拿祝子翎没办法,沉默片刻后,声音低沉地开口:“那刘太监一见到我,就立刻想到了一桩事。”
“我母后曾被先帝下了不孕药,所以婚后才迟迟未有生育。”
祝子翎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
他没想到听到的竟会是这样惊人的事,祖父给自己的母亲下不孕药,难怪容昭知道后会受刺激……
虽然容昭还是出生了,但先后既然被下了不孕药,那怀孕生产定然比一般人要艰难许多。先后恰是因难产逝世,若是没被下药,兴许就能身体康健至今呢?
祝子翎想到这儿,顿时忍不住在心里替容昭咒骂起先帝来。
但容昭想的却不是骂先帝。
他垂下眼睫,沉沉继续道:“若是不怀上我,母后虽然不被皇帝所喜,但也始终是一国之母,不会未及二十便难产而亡,兴许未来还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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