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沉默收回视线, 顺着祝子翎走到一边, 把大路让了出来。
车夫看着眨眼间畅通了的道路,却是僵在原地, 片刻后才转头小声问车里的胡氏:“夫人……还要绕路么?”
胡氏坐在车里, 却是一时说不出话。
刚才她本来还在不耐地掀起车帘往外看,然而一见到那两个身影出现, 胡氏怔愣一瞬后顿时飞快地放下了帘子, 藏进了马车里。
她一时间心慌得直跳,被车夫问起也无暇回应, 而是拼命又往后靠了靠,不动声色地伸手把车窗上的帘子也拉得更严实了点。
胡氏现在一点也不想跟祝子翎打照面。
她如今事事不顺、倒霉透顶, 名声也臭了一层,祝子翎倒是在外面春风得意、众星捧月。
若是被对方看见,她还得大庭广众下给人行礼。而且对方还不知道会怎么幸灾乐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故意出言嘲笑她。
胡氏生怕被祝子翎发现,紧张得心脏直跳,等车夫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是要继续调头还是直接走,她才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下来,命令道:“直接走!赶快!”
车夫只好依言把转了方向的马又驱赶着转回来,因为空间不大, 胡氏又催得急,马车不由被微微甩出了一点弧度。
本来这倒也无伤大雅, 孰料就在转弯的时候,连着马匹和车厢的带子竟是突然断了一边,以至于马车受力不均一下子歪了过来,狠狠地晃了两下,好悬才没直接侧翻在地上。
虽然车好歹是没翻,但之前没有撞到的胡氏,这一下却是结结实实地狠狠撞上了车壁,然后又顺着惯性往前扑去,直接冲过车帘滑到了外面,幸亏慌乱中抓住了车沿,才没有直接跌到地上。
这一番天旋地转,脑袋和腰侧都撞得生疼,胡氏还没能弄清楚情况,忍不住就发出了一声不轻的痛呼:“哎呦!”
马车的这番晃悠把其他人的目光又吸引了过去,祝子翎听到好似有点耳熟的声音也不由地转头看了看,没想到就看见胡氏皱着脸倒在了车厢外面,形容十分狼狈,祝子翎顿时一怔。
他看了看马车上断裂的带子,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眨了眨眼凑过来道:“胡夫人?还真是您啊?”
“没想到这原来是您的马车。这是怎么了?人没事吧?”
胡氏因为刚才的意外一时都忘了祝子翎的事,这会儿听到对方的声音才从身上的酸痛中回神,顿时浑身一僵。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光没能按之前想的避开祝子翎,反倒还直接在对方面前丢了个大丑,简直再没有比这更狼狈不堪的了。
听到祝子翎假作客气关心的话,她忍不住感到一口老血梗在了喉头。再注意到自己摔出车厢的不体面姿态被这么多人看见,胡氏脸色不由一阵青一阵白。
其他人本来只是感叹胡氏倒霉,这一下估计摔得不轻,听见祝子翎的话纷纷意外。
“这是哪家的夫人,跟厉王妃认识?”
“奇怪,既然认识,看见厉王妃怎么都不打个招呼?”
“这……这是祝尚书府的那位啊,我之前恰巧见过,就是城东当铺那事的时候……”
“那……那不就是厉王妃的那位嫡母吗?”
“原来是她啊,那难怪了……”
“看来厉王妃跟这位尚书夫人确实关系不怎么好。”
一个不叫母亲,只称呼夫人,一个路上看见当了王妃的继子,假装没看见。
就这关系,之前的传闻里又多了一个被证实的。
“夫人这是伤得不轻?要不要我让人送你去医馆啊?”祝子翎看胡氏半天没动,又问道。
胡氏终于僵着脸爬了起来,想要整理一下衣服头发又不好动,只能忍着疼干笑着对祝子翎道:“多谢王妃好意,臣妇没什么事,回府自己擦点药油就行了。”
“这马车拦在这儿不好,臣妇还是先行告退了。”胡氏暗中咬牙,面上却不得不对祝子翎十分恭敬,说着就想要赶紧离开。
容昭站在祝子翎身边,冷脸看向胡氏:“多日不见,胡夫人的礼仪莫不是又退步了,连怎么行礼都忘了?”
他语气淡淡,视线却带着渗人的寒意,“本王让夫人和贵公子一起抄写《礼记》,不知夫人是阳奉阴违并未去做,还是太过冥顽不灵,以致认真抄写也学不到一点先贤的品德气度?”
胡氏越发僵住,被容昭看得寒意顿生,只能弯下膝盖重新认认真真给容昭和祝子翎行了礼。
“臣妇因刚出了意外,这才一时疏漏,反应不及,还请王爷王妃恕罪。”
“那《礼记》你抄了么?”祝子翎半是好奇半是故意地问道。
胡氏:“……”
她低下头,掩去愤恨咬牙的神色,勉力恭敬地答道:“回王妃,王爷有令,臣妇自然不敢怠慢,自然是抄了的。”
祝子翎:“那看来夫人就是学习能力比较差,要再多加点功课才能有效果了。王爷你说对吧?”
祝子翎偏头看向容昭,容昭面色淡淡地应了一声,对胡氏道:“既然如此,夫人每日抄写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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