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已经迈入十一月,天气仍旧热得诡譎。空气被闷稠的热气给凝住,花圃里的植栽忍受不住曝晒,悄悄弯下细腰。午休时分的教室彷彿蒸笼,让人热得喘不过气。教室内寂静得只剩天花板上老旧风扇的「噠噠」运转声,空气中瀰漫一股热浪。
沉靚抬眸瞪了一眼头顶如老爷般运转缓慢的风扇,拿出抽屉几张面纸,拭去脖子上如一圈项鍊的汗珠。
该死的节能政策,这种鬼天气也不能开冷气。
属于怕热体质的她实在耐不住这种酷热,下一秒抓起桌上的水壶朝外走去。幸好室外的空气较为流通,一丝微风拂过都犹如天降甘霖,带走沉靚肌肤上的热气。
她走向楼梯旁的饮水机,拧开水壶的盖子,正要伸向按钮的手指驀然停在「停水中」闪烁的三个字旁。
「嘖。」沉靚烦躁的用手背擦去额上的汗水,天气热得她也跟着心浮气躁。
她的情绪被太阳烘烤得滚烫,愈发不耐烦。
「抱歉,水被我喝完了。」此时,一道声音猝不及防的从旁窜出。
沉靚吃惊的朝声音方向看去,一抹洁白的身影像隻睡醒的猫咪,慵懒的躺在阴凉的楼梯间。学校的阶梯都是用冰凉的石阶砌成,其实她也有好几次耐不住衝动,差点扑倒在上面。
「不介意的话这里还有一点。」那人顺手拿起放在身旁的宝特瓶,递向不远处的沉靚。
沉靚冷眼望着他,乾裂的唇瓣紧抿不语,不知是否因为气温持续升高,她眉宇间的烦躁在看见他以后,似乎加深了几分。
那人提着宝特瓶的手就这么尷尬的悬在半空中,似乎不意外沉靚凛然的反应,眼眸微垂,片刻后一派轻松道:「好吧,也许男女共用一杯水是有点奇怪。」只见他笑得有些无赖,让人分不清真假情绪。
沉靚深深看了他最后一眼,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开。
疯子。
午后第一堂课总是昏沉的难熬,尤其在闷热的酷暑下午。铃响五分鐘后,数学老师抱着一叠白花花的讲义,踩着精神奕奕的步伐走入教室。
「同学午安,起床来上最开心的数学课吧!」
「老师我们才刚起床欸······」
「数学课有什么好开心的。」班上立刻哀鸿遍野,夹杂些许睡眠不足的咕噥。
「别抱怨了,快起床。······副班长,那个空位是谁的?」眼尖的数学老师拿起手边的麦克风,指着角落的位置问。
「呃」
「陆子莫人呢?」数学老师瞇起镜框后的锐利双眼,抬头扫视班上一圈,「他『又』迟到了吗?」
「报告。」此时,一抹頎长的身影挟着午后的清爽阳光,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疾不徐的从教室后门走入,像隻溜进门的优雅猫咪。
「陆子莫,快回位置。」数学老师无可奈何的扶下镜框,竟没有斥责之意,「别以为考试考得好上课就一直迟到啊。」
「好。」他扬起一抹温和的微笑,儘管面带倦意仍旧保持礼貌。
「去哪里了?」回到座位上,周围立刻涌上好奇的盘问。
「睡觉。」陆子莫漫不经心的敷衍着。
沉靚斜睨眼眸瞟向左后方,眼神里的寒意打从陆子莫踏进教室那刻便浓烈的纠缠在一起。
「······小靚,你是不是有起床气?」坐在沉靚身旁的短发女孩望见沉靚铁青的脸色,驀然打了一个冷颤。
沉靚抿唇不语,低头翻开桌上的数学课本,手指烦躁的不停按压自动笔。
「笔芯要被你压完了。」舒雨乔对于她孩子般的行为,只是无奈的叹口气。
「你说老师为什么不惩罚他?」沉靚停下动作,语气低沉。
「谁?」舒雨乔抬头望向远处,语意深长道,「哦,陆子莫?」
「大概是因为他是班长吧。」
沉靚不再搭话,只是乖巧沉默的听课。头顶上的电扇依旧「噠噠」作响,彷彿每一下都敲打在沉靚憋闷的胸膛。
下午第二堂课,正好在一日之中最高温的时分迎来体育课。照惯例完成热身操以及操场三圈,男生们不畏阳光,兴致勃勃的成群打篮球,女生们则丛聚在树荫下避阳乘凉,一边观看球场上的比赛。
沉靚有些晕眩的坐在人群旁,强烈的阳光彷彿全部都从地面反射过来,背上一片反常的溼冷,四肢无力却只有心跳得厉害。
「小靚,你还好吗?」舒雨乔见她脸色苍白如纸,紧张的询问。
「我好像有点中暑了。」沉靚痛苦的闔上双眼,倒头枕在舒雨乔肩上,「借我靠一下。」她总觉得自己的脑袋里有一根神经疼得特别剧烈。
「啊──!」突然,围在场边的女孩们爆出一声雀跃的惊呼,尖锐的声响贯穿沉靚昏沉的脑门。
她不耐的睁开一丝隙缝,只见一抹身影挟着刺晃晃的午后阳光闯入她眼里。
「陆子莫帅喔。」
「哈哈。」只见陆子莫笑得灿烂,伸手和队友为刚才的得分默契击掌。
又是他。
沉靚更加烦躁的闭上双眼,试图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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