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吃了亏不还手的人,被连着揍了两拳,再无所谓的人也该生气了。
“你他妈有病吧你?”他一拳挥过去,周慕予堪堪避过,“你还想弄死我,就为了一个没养几天的小玩意儿?”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周慕予的脸色更加阴寒,隐忍多日的狠戾几乎要变成实质穿透严放的身体。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他和别人不一样。”周慕予一把拽起严放的领口,把人拉到自己眼前,“现在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你听好,他不是我养的小玩意儿,他是和我结过婚的人,没意外的话,百年之后我们两个要葬在一起。你再敢打他的主意,我不会放过你。”
严放皱起眉头,愤怒中夹带一丝嘲讽:“你要为了他和我作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觉得我惹不起严家。是,民不与官斗,但是你别忘了严放,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爸退休没几年,你哥还在任,你觉得是他们更怕事还是我更怕事?我大不了赔点钱进去,他们呢,手上的权力舍得放下么?至于你,”周慕予冷声一笑,一字一句地说,“别忘了,从小到大,你没赢过我。”
“你!”严放青筋暴起,用力挣开周慕予,狠狠一拳打过去,“你给我闭嘴!”
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周慕予脸上,把他打得踉跄了一下。
口腔中漫开浓郁的血腥味,周慕予顶了下腮,抬腿一脚踹倒严放,直接把人踹出去一米多远。严放彻底暴怒,爬起来不要命似的扑向周慕予,两人又扭打在一起。
这次谁都没有手软,拳拳到肉,直到引来酒店的工作人员,还有犹豫了很久折回来找人的郁霜。
看不出谁比谁伤得更重,好像严放更惨一些,两人脸上都青青紫紫,唇角渗着血。
郁霜被眼前的画面吓住,脚步顿在原地,他从来没有想过周慕予这样的人会和人打架,毕竟他看起来是最不屑于动手的那种人。
“先生……”
周慕予转过头,看见郁霜,脸上的暴戾消失了些。
他深呼吸放缓语气,说:“这里太乱,你先回去。”
“可是,”郁霜看看周慕予又看看严放,“你们……”
“我们没事。”严放也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起来,撑着膝盖勉强站稳,“男人之间小打小闹,别担心。”
周慕予抹掉唇角的血迹,推开挡在身前的酒店服务生,走到郁霜面前,顿了顿:“吃早饭了吗?”
郁霜愣了一下:“还没有。”
“去吃饭吧,我一会儿去找你。”
“你的伤……”
周慕予刚想说没事,不知道拉扯到哪里,忽然痛得眉头一皱。
郁霜见状,条件反射地抬手,似乎想要搀扶周慕予,又似乎想要触碰他脸上的淤青,最后不自然地停在半空,握了握拳,把手收回身侧。
周慕予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郁霜没有回答,只是垂下眼帘,说:“你看起来不太好,还是去医院吧。”
“放心,我没吃亏。”周慕予意有所指地往后瞟了一眼,淡淡地说,“找男人要找能打的,记住了么?”
这时酒店的医务人员提着药箱进来,小心翼翼地打断周慕予:“先生……”
“给我吧,我自己来。”周慕予说,“你们先扶那位严先生回去。”
“哦,好。”
严放伤得确实比周慕予重。他没有周慕予那么大的火气,下手也就没那么狠。何况从小到大,他在打架这方面本就不如周慕予。
他看起来也想在郁霜面前逞强,但有心无力,最后离开前只留下一句“我回去等你”。
四周终于清静,郁霜低着头,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半晌,他犹豫着开口:“我先……”
“霜霜。”
半句话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郁霜抬起头,周慕予目光沉沉地望着他,说:“我好痛,我自己不好上药。”
不久前还一副钢筋铁骨的样子,转眼人群散去,又变得这样柔弱无力。
甚至还皱着眉头轻抽一口凉气,脚下一软,作势要跌倒。
郁霜不知道周慕予是真的还是装的,这种时候只能搀扶住他,说:“我先扶你进去。”
“嗯。”
回到房间,周慕予自觉坐在沙发上,把消肿止痛的药一一摆出来,抬头望向郁霜:“宝宝……”
他这个样子,像极了郁霜和严放前天开车经过一条乡间小路,偶然遇见的那头站在路中间不紧不慢吃草的老牛,最后是严放下车找到牛的主人,给了点辛苦费,那人才把挡道的牛牵走。
现在周慕予也堵在郁霜面前,索要属于他的补偿。
郁霜心情复杂,蹲下来说:“我不太会。”
“很简单,先用这个酒精棉消毒。”周慕予递上一瓶酒精棉,“轻一点。”
“唔。”
郁霜有点紧张,周慕予脸上的伤一看就很痛,然而越怕弄疼他,拿镊子的手就越抖。
果然,最后还是没轻没重弄疼了周慕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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