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来。
虽然他和谭律明没有结过婚,但谭律明对外称他是小老婆,严放这么说,似乎也没错。
严放把郁霜的沉默当做是默认,笑道:“看来是真的。早知道我就早点回国了,这种好事也轮不到周慕予。”说完甚至不知死活地看向周慕予:“你说是吧?”
“严放。”周慕予保持着最后的最后的客气,说,“这里不是你胡说八道的地方。”
严放歪了下头,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一直安静吃饭的周书熠忽然开口,筷子挑着盘里的菜,漫不经心道:“别人再不挑食,也不是什么菜都吃。”
他说得随意,但意思十分明显。郁霜紧张地看向周慕予,希望他阻止周书熠,周慕予却不为所动。
严放好脾气地笑了:“小鬼,几年不见,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了。”
“实话实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是那盘菜?”
“你?”周书熠转头,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这时,周慕予终于慢悠悠地开口:“书熠,不要没礼貌。”
周书熠收回目光:“哦。”然后夹了一块鱼给郁霜:“多吃点,婶婶,你爱吃的鱼。”
第一次听周书熠面不改色地叫出这两个字,郁霜差点被口水呛到,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
他呛出眼泪,掩着嘴巴转向身后,周慕予连忙把他揽进怀里,一边拍他的背一边把餐巾纸递给他:“怎么了,没事吧?”
郁霜摇摇头,擦掉眼泪和鼻涕,转过身靠进周慕予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小声说:“我没事。”
周慕予抽空瞪了一眼周书熠,摸摸郁霜的后脑勺,问:“要不要先上去休息?”
“嗯。”郁霜点点头,对餐桌上其他两人小声说了句抱歉,牵着弟弟上楼去了。
郁霜不在,周慕予终于能够数落周书熠,皱着眉头冷冷地说:“乱叫什么,他脸皮薄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书熠扁扁嘴,有点不服气,但没说什么。
严放旁观这一幕,饶有兴趣地托着下巴,对周慕予说:“你好像变了很多。”
周慕予看他一眼:“比如?”
“比如会疼人了。”
“严放,我们几年没见了?”
周慕予忽然换了问题,严放想了想,不确定地说:“三、四年?”
“三四年,人是会变的。等你到三十五岁的时候,也会和现在不一样。”
“不见得吧……我觉得我会永远喜欢漂亮甜心宝贝。”
“即便是别人的老婆?”
严放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听真话?”
周慕予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严放笑够了,清清喉咙,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回答:“别人的老婆更有意思。”
对视许久,周慕予目光暗了暗,轻轻勾起唇角:“你确实一点没变。”
“什么意思,夸我还是骂我?”
“夸你是个烂人。”
说完,周慕予看向周书熠,淡淡地说:“你去看看郁霜怎么样了。”
周书熠耳聪目明,放下筷子起身:“知道了。”
餐厅里只剩周慕予和严放两个人,严放依然噙着笑,坦然自若地看着周慕予,说:“你不也跟我一样么,谭律明尸体还没凉就把人领回去了,要说不是预谋已久,我还真不太信。”
这次周慕予没有反驳。
——哪有什么预谋已久,葬礼上那一面不过是他和郁霜见的第二面。
照理说周慕予应该否认,但话到嘴边,他却无来由地犹豫了。
周慕予至今都能想起第一次和郁霜见面的样子。郁霜的每个表情、每个细微的动作、说的每句话,像烙印一样深深印在他脑海里,没有刻意去记,却一直忘不了。
周慕予试图回忆生命里出现的其他人,别说第一面,就是曾经朝夕相处过的,现在也都已经变得面目模糊。
因为严放的一句话,他开始注意到一些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的事情。
“被我说中了?”严放露出胜利的微笑,“所以说你我谁都不比谁高贵,公平竞争而已,那个漂亮小寡夫能跟你,也能跟别人。”
周慕予回过神,微微皱起眉头:“你才见他一面,就要跟我谈公平竞争了么?”
“心动都是一瞬间的事,不然为什么叫怦然心动?”
周慕予还在想刚才的事,没心思和严放咬文嚼字,冷冷地说:“你尽管试试。”
“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给你婚礼添乱的。”严放站起身,“今天多谢你——和嫂子的招待。对了,”刚走出半步,他又停下脚步回身,“书熠这小孩儿,有点意思。”
周慕予眉头皱得更紧:“快滚。”
严放走后,周慕予一个人坐在餐厅,想郁霜的事。
难道像严放说的,他蓄谋已久而不自知么?
周慕予一直觉得自己至少有基本的底线,比如不插足别人的感情,也不同时和两个人发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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