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予的脾性周围的朋友都知道,看似风流多情,实际上身边来来去去那么多人,没有哪个真的入他的眼。以往有了新人,通通都是养在外面。
不过周慕予也不是像季骞想的那样一拍脑袋把郁霜带回家,相反关于郁霜的一切,他查得清清楚楚,包括郁霜单纯的成长环境和简单到透明的社会关系。但凡身世没那么干净,周慕予也不会放心把人留在身边。
听到这里,周慕予轻嗤一声:“一个没依没靠的小玩意,被你们说得像洪水猛兽一样。”
说完他抬眼看向季骞,似笑非笑地说:“不过是个暖床的,我都三十五了,家里冷冷清清没个人气,像话么?”
“得了吧你。”季骞面露鄙夷,“外面排着队想给你暖床的还不够多么,你冷清?”
“你也说了,外面。”
周慕予云淡风轻的态度让季骞无言以对,噎了半天,他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喜欢就好。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谭律明那个老狐狸养不出什么小白兔,你也多留点心。”
周慕予笑:“我是那么色令智昏的人么?”
“你,”季骞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想到周慕予以往冷心冷情的样子,稍微放下心来:“唉,他们说的那些话你也别当真。要怪就怪老谭之前把人藏得紧,那男孩儿又太漂亮。”
周慕予抬了下眉毛:“你也觉得他漂亮?”
郁霜之前虽然不常露面,但认识谭律明的人都知道他身边那个男孩漂亮得过分,放到任何一家会所都得是头牌。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默认郁霜早晚是要出来卖的,背后没少开难听的玩笑,只是没想到谭律明刚走,郁霜就被周慕予接手了,完全不给其他人机会。
说这些话的大多是精虫上脑不学无术的纨绔,一般接触不到周慕予,但季骞的圈子杂,多少有所耳闻,所以才担心郁霜不是省油的灯。
季骞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没好气道:“他不漂亮能有那些闲言碎语么?你也是男人,男人脑子里成天想什么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啊,钱和屁股。”
周慕予的语气理所应当,堵得季骞哑口无言。憋了半天,季骞说:“我差点忘了,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这时另一个朋友过来,问周慕予晚上有什么安排。
“银港来了几个新人,去不去找乐子?”朋友问。
银港是周慕予他们常去的会所,老板是熟人,以往周慕予养的那些小情人有好几个都是银港出来的,包括最近正得宠的一个。
“行。”周慕予想了想,“不过新人就不用了。”
朋友心领神会:“怎么,藏在家里的宝贝要带出来给我们看看?”
周慕予笑笑,不置可否。
接到周慕予电话时,郁霜正在自己房间看书。
周慕予的来电设置了特殊铃声,听到声音,郁霜放下书接起电话,语气一贯的温软:“喂?先生。”
“在干什么?”
“在看书。”郁霜乖乖回答,想了想又说:“也有在想您。”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周慕予似乎并不反感这样明晃晃的讨好,说:“换身衣服。晚点司机去接你。”
“嗯,好。”
郁霜没有问要去哪,想来无非是饭局或酒局,他作为花瓶和金丝雀,陪金主出席这些场合也算是份内的工作。
将自己打理妥当,傍晚七点,司机准时出现在楼下。
这是这些天来郁霜第一次离开这座小洋房。他不需要出门,也不需要社交,想买衣服的时候,有奢侈品店的店员带着当季新款上门为他试衣,想吃什么东西,也有米其林餐厅主厨来家里为他烹饪,虽然周家的佣人不像谭家那么多,但人少一些,郁霜反而觉得自在一些。
他很擅长适应环境,也很擅长让自己过得舒服。
一路上司机不言不语,到了银港,一个服务生在门口等候,也不多话,接到郁霜便领他进去。郁霜没有来过这里,但从入眼的高级中式装潢和一个个盘靓条顺的服务生可以判断,这不是一般的消费场所。
推开包厢门,郁霜一眼看见周慕予,他坐在沙发正中间,姿态懒散,手里拿着几张牌,心思却好像不完全在上面。除了周慕予和他的朋友,包厢里还有几个年轻貌美的男男女女。听见郁霜进来,那些年轻男女一起看过来,目光先是好奇和打量,看清郁霜的长相后,又隐隐浮现艳羡和敌意。
“哟,”季骞最先开口,“来了。”
周慕予闻声抬眼,轻飘飘地扔下手里的牌:“同花。”
“?”
四周哀怨怒骂,周慕予勾起唇角,冲郁霜勾勾手:“来。”
他身旁的男生识趣地让开位置,郁霜走过去,挨着周慕予坐下,说:“先生。”
“嗯。”周慕予淡淡应了一声,“都是熟人,不用拘谨。”
上一局的筹码被周慕予一家通吃,桌上几个人正不满,听见这句话立马来劲,哄闹着要罚郁霜迟到。郁霜抬起头看周慕予,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小声问:“怎么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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