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旅行从出发开始就注定是不寻常的。
两个人出了考场就往火车站赶,一路上状况百出,起因是走半道上了,林偏颜突然发现拿错包了,于是出租车只得往回赶,后来又遇见了堵车,好不容易到了火车站,安检时间又快结束了,于是两人一路狂奔,在火车发车前最后一分钟终于上了火车。
哦,对了,某个小迷糊还摔了个狗啃泥。
她皮肤薄,膝盖和掌心都蹭破了层皮,一下子就见了血,顾立本来冷着脸想训她的,但看她眼泪汪汪的样子,只能憋回去了。
看着他冷脸给自己贴创可贴,林偏颜又疼又好笑,“别气了。”
顾立从鼻尖哼了声:“没气。”
林偏颜笑着去抚他的眉毛:“你这眉头拧的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
顾立躲开她手:“我昨天晚上是不是交代过要带走的东西一定放好。”
林偏颜认错总是很快:“是是是,我的锅,我的锅。”
顾立开始唠叨起来:“平时就迷迷糊糊的,老是磕磕碰碰,身上不是这青一块就是那紫一块,早让你小心些,就是不听”
“好,以后我会小心的。”林偏颜心虚地点头。
顾立又说:“还好是在平地上摔的,要是在楼梯上那还得了。”
“也就是你了,平地上都能摔。”
“我早就……”
“哥哥~”她软糯糯打断他,明目张胆撒娇“我错了,你别气了。”
顾立哼了声,红着耳尖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
两人都是瞒着家长出来的。
林偏颜的借口是学校有夏令营。她第一次对家里撒谎,林百祥自然相信,给她打了一大笔钱,让她好好玩儿。
顾立跟外婆的关系自那天之后还没缓和,顾立说什么她也不太理,也真的没管他了,不过每天晚上会悄悄打开他的房门给他盖被子。
顾立走前给她留了纸条,说是跟翟峰一起走的。
说到底,老太太就是在逼他低头,通常他不会忤逆她,除了这次。
肖辉前两天给他来了次电话,明里暗里加筹码让他主动低头,不过他的条件还是那样,第一就是外婆必须跟着他一起走,这个周纪全那边没有什么异议,同意地很爽快,第二就是不联姻,那边对这一条很是执着,丝毫不让步。于是两边也就僵持起来了,谁也不让谁。
深夜,顾立看着对面熟睡的小姑娘。
车厢晃荡,她皱着眉睡的并不安稳,他走过去轻轻吻她额头,又给她将踢落的被子盖好。
他深深望着她,心中惆怅又纠结。
他还没有想好这些事要怎么跟她开口,他的未来不确定性太多,感觉他走哪儿都是死路。
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他不会放开她的手。
……
火车一路向南,整整一天一夜,从繁花似锦到郁郁葱葱,刚开始时两人还能无障碍听隔壁阿婆讲古今,到后来两人是一个字也听不懂了。
两人在晃荡的车厢里面写试卷,一边写一边吐槽着:各个科任老师怎么布置这么多作业,这五一放跟不放有什么区别呀,诸如此类的话,当然主要是林偏颜讲,顾立听。
因为顾立总是写的很快,比如,通常在林偏颜刚做到物理试卷大题时顾立就已经写完了。
林偏颜吸了口泡面,看着坐对面面色平静给她剥橘子的顾立,第n次在心里发出老天待我不公的感叹。
……
假期正式开始第二天的中午,两人带着不多不少的行李落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小镇上。
小镇空气燥热,街道是用大块大块青石铺起来的,街道两边种着些说不出品种的树,长势喜人,绿油油的像是要长到天上去,树上有蝉嘶声力竭叫着,燥的头疼。
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了,街上没什么人,店铺也是稀稀拉拉开着几家。
两人开开心心吃了顿热乎乎的米粉,怎么也没想到来这之前遇到的问题都算是些微不足道的了。
首先就是问路,语言不通是最大的障碍。这好像没什么年轻人,路边坐着的基本都是老人和小孩。
好不容易抓了个年轻点的阿姨,刚准备开口,又被对方一口流利的民族语言堵了回来。
问到后来,林偏颜自暴自弃地用英语跟人交流起来。结果被问那人一脸惊奇,摆摆手走了。
两人四处碰壁,好不容易找到通往乡村的中巴车停车的地方,结果又发现根本没有赵晓晴说的那个村子。
这下心态真绷了。
林偏颜随意坐在一个台阶上,捶着酸疼的小腿,汗流浃背,小脸熏得通红,满脸疲惫,顾立也好不到哪去,短袖都湿透了,黏糊糊贴在身上。
接过顾立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她拿出手机给赵晓晴去了电话:“晴晴,你再给我说一下你家地址。”
赵晓晴说:“扎木镇,林阳乡。”
林偏颜抬头问站在中巴车旁边的售票的阿姨:“咱们这是扎木镇,林阳乡吗?”
阿姨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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