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全夹了个煎包淡淡道:“不急,我已经让肖辉给你请了假。”
顾立一顿:“你有什么身份给我请假。”
周纪全慢条斯理咬开煎包,油香四溢:“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顾立舌尖裹着糖,神色淡漠,揶揄道:“嚯,周家就是不一样嗷。”
周纪全没看他,呵呵笑了声:“嘿,你小子甭拿话刺我嗷。”说着用筷子指了指自己盘中的煎包说:“吃完再说。”
顾立不领情:“我吃过了。”
周纪全点点头,没勉强他。
场面又静了下来,顾立隔着哄闹的人声看他细嚼慢咽。
外面应该是要下雨了,屋子里又闷又热,灯全开了却还是很昏暗。
店里唯一的风扇转的很快,像是要冒烟了,可顾立还是觉得空气闭塞,喘不过气。
周纪全夹起他笼里最后一个煎包时,突然抬头问顾立:“她还打你啊?”
顾立怔了片刻,答到:“没有。”
周纪全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真没有啊?”
“没有。”
周纪全咬着煎包,“今天见了我,你怕是不得好过了。”又用手指点了点桌面上的手机:“要死了就给我打电话啊,爸爸去救你。”
顾立从鼻尖哼了声:“用不着儿。”
周纪全点头:“行,跟你妈一个倔样儿。”
顾立凤眸一寒:“你不配提她。”
周纪全放下筷子盯着他,收起那些虚与委蛇:“要真不想我提,你就不会在今朝等我来找你了。”
顾立收了声,平静看着他,等待下文。
周纪全抽了张纸巾擦完嘴说:“跟上次一样,我这次来也是为了接你回周家的。”
顾立冷笑了声,“我如果要回去,上次就回去了,你又何必再跑这一趟。”
周纪全放下筷子,了然道:“行了,肖辉来那次,你不跟他回去,不就是想知道我底线在哪儿吗?”
“告诉你也无妨。”周纪全说着,面色沉了下来:“你弟弟没挺过年关,走了。”
“徐家那边不想再做试管了。”
顾立笑了声,打断他道:“原来是没儿子了。”
又无所谓地说:“那你在外面再找一个重新生不就好了。反正…”他凤眸里都是讥讽:“又不是第一次了。”
周纪全冷冷盯着他,怒气在眼中翻涌。
顾立玩味笑着:“还是说周家掌权人作孽太多,站不起来了?”
“碰!”杯子底部跟桌子碰撞发出巨响。周围安静了一瞬,纷纷朝这边看过来,一会儿后又都收回目光,室内重新乱了起来。
周纪全抽了张纸擦手,语气又恢复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平和的好像刚刚砸杯子的不是他。
顾立面无表情哦了声,又说:“那你说说我想要什么。”
周纪全高高在上睥睨他:“你无非就是想报复我,报复周家。”
顾立咬着牙,话不疾不徐:“没错,我是想弄死你。”
“没问题,只要你回来,我期待你的动作。”周纪全摊了摊手,“至于有没有这个本事,就得看你自己了。”
顾立问:“条件呢?”
周纪全平静吐出两个字:“联姻。”
顾立眸色一暗:“谁?”
周纪全随意道:“那小姑娘你应该见过,就是陈家小女儿。”
顾立顿了会,才懒散地说:“您还是找找还有没有其他儿子吧。”
周纪全嗤笑了声,见顾立要走,又说道:“趁早跟那姑娘断了吧,不是一个世界的,终归是要分开的,早些分开,对你对她都好。”
顾立目光锥子一般刺向他:“你威胁我?”
周纪全笑着摆手:“这你可就误会我了,没那意思,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说完,又认认真真看着顾立:“给你考虑的时间不多。”
“亦辰,我等着你主动联系我。”
顾立没再理他,站起来走了。
周纪全看着他离开,无奈地笑着摇头,又抬头喊道:“东哥,我还要一份煎饺!”
厨房里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诶,来了!”
周纪全回过头望着对面没动过煎包和豆浆,目光一转,又落到那张红色塑料板凳上,他眸色沉了沉:“再怎么样儿,都只是个孩子罢了。”
……
顾立没去学校,推着车回了家,刚打开门就看到沙发上面色阴沉的白惠珍,他愣了会儿才走了进去。
然后很自觉地拿起客厅正中挂着的戒尺递给她,背对着她跪了下来。
白惠珍捏着戒尺也不跟他说什么,“嘭嘭嘭”就照着他的背狠狠打了起来。
顾立很轻地哼了声,又将腰挺起了些,跪的很直。
白惠珍用力挥舞起戒尺。
戒尺不厚不薄,用力挥动时发出“咻咻”的风声,等落在顾立背上时又会弯下些弧度,将白惠珍那些并不大的力扩大几倍折射到他身上。
顾立抿着唇,将较重的呼吸都堵在唇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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