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机都失去了作用,即便飞机上还有辅助动力装置维持电力,若不能尽快重启引擎,他们的飞机将沦为一台滑翔机,能否顺利飞到机场成功着陆,全是未知数。
许知月瞬间就想明白了,刚才那一阵闷响,应该是遇到了雷暴区的冰雹,发动机吸入过多冰雹熄火了。
两侧发动机都已停止工作,飞机下降率大得惊人,她立刻启动辅助电力,维持住飞机姿态,提醒副驾驶做双发失效检查单、尝试重启引擎,同时联系地面管制,告知他们现下的状况。
听到他们虽然出了雷暴区,却因为遭遇冰雹双发都失效了,管制倒吸一口冷气,问他们能否重启引擎,哪怕一侧也好,许知月冷静回答:“还在尝试。”
管制:“火警情况呢?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还没来得及联系客舱,但许知月自我感觉驾驶舱里的烟雾浓度并未再增加,情况应该没有继续恶化,总算不幸中的万幸。
客舱内,在经历了那几分钟的生死颠簸后,不等众人喘口气,一直萦绕在耳边的发动机引擎声突然就消失了,机舱随之陷入黑暗中,长达半分钟的沉默,处于极度恐惧中甚至没有人敢提出质疑。
苏娉手指深掐进手心里,变故发生的第一时间她已明白过来,是双侧发动机都失效了,但是她不能说。
直到一道颤颤巍巍带了哭腔的年轻女声打破沉寂:“灯为什么灭了?发动机是熄火了吗?为什么没有声音了?”
这一句话,仿佛一滴水溅入沸腾的油锅里,瞬间点燃了所有乘客的情绪。
尖叫、哭嚎、怒骂声此起彼伏,要不是佩戴的氧气面罩限制了乘客的行动,只怕还有人要起身往前冲。
其他乘务员的安抚不起作用,苏娉终于忍无可忍,一声吼:“不想死就都闭嘴坐好!”
驾驶舱中,副驾驶第三次尝试重启发动机,右侧发动机的egt指示终于有了反应,数值出现并开始缓步升高。
副驾驶瘫进座椅里,已是汗流浃背。
左侧发动机重启还是没有成功,但至少右边的引擎恢复了动力,单发失效已经是较好的结果,安全着陆的概率要比两侧发动机都不能用大得多得多。
许知月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一些,现在只要操纵飞机降落就可以了。
他们之前就已经宣布ayday,还挂了7700的紧急代码,管制早帮他们清空了周围空域,一路畅通无阻,只是他们将要迫降的淮海机场还在下雨、地面湿滑,着陆条件并不好,但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得挑了。
许知月做了最后一次机长广播,这次更简单,只有一句话,告知乘客他们即将降落,让大家听从指挥,做好准备。
她已经能看到前方机场闪耀的引进灯,就快要结束了。
“执行单发着陆检查单。”
副驾驶还愣了一下,回神立刻配合她开始做着陆检查。
在许知月挂断卫星电话后,厉西钊没有继续留在运控中心,出门上车,让司机直接开去淮海市。
从临城到淮海市一个半小时,厉西钊全程靠在座椅里,看着窗外呼啸后退的公路夜景,不知在想什么。
助理盯着手机与运控中心那边保持联系,每五分钟跟他报告一次航班的最新情况,厉西钊始终一言未发。
直到那句“飞机平安降落了”从助理嘴里说出口,厉西钊维持着快要僵硬的姿势才骤塌下来,闭上眼,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全部压下。
前排的助理也彻底松了口气,他甚至不敢想,如果等来的是不好的消息,厉西钊会怎么样。
飞机着陆前的最后一刻,许知月仍然在压盘蹬舵修正方向,单发失效加上地面湿滑,接地时机翼依旧有左偏现象。
滑行至飞机彻底停下时,几乎冲出跑道,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最终停了下来。
从穿越雷暴区到降落,一共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赶在乘客氧气供应彻底耗尽的那一刻。
客舱里的乘客们还处于懵逼状态,面面相觑,甚至不敢相信他们已经得救了。
乘务员们立刻起身,拉开应急舱门,放出滑梯,开始组织乘客撤离。
不远处的停机坪上,等候已久的消防车、救护车正闪烁着灯光,向着他们疾驰而来。
确认乘客全部撤离后,许知月最后一个从飞机上下来。
副驾驶原本想让她先走,毕竟许知月是女生,让她垫底似乎不太说得过去,许知月摇了摇头,她是机长,她必须最后一个下去。
走下飞机,在淅沥落雨中回望已经被消防车包围的飞机,许知月怔神了足足半分钟,机场地服过来喊她时,她才恍惚回神,冲对方点了点头。
对方告知她民航分局的调查人员已经来了,想请她过去一趟。
许知月皱眉轻“嘶”了一声,苦笑道:“我恐怕得先去趟医院,手腕好像扭到了。”
是先前穿越雷暴区时,为了稳住飞机,她不得不使劲全力与不断抖动的方向杆做斗争,那会儿神经高度紧绷甚至没察觉到疼痛,现在一彻底放松下来,才觉一阵阵钻心一样的痛感从右手手腕处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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