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未走多远,那祈愿树下又有了其他香客。
薛承璟听见身后的声音,一瞬间便辨认出那是在屋中闲谈的那两人。
舒沅还在偷偷看他,没注意旁人。薛承璟眸光一转,还未开口,舒沅便问:“我在此时将三表兄叫来,可曾耽误了要事?三表兄似乎不大开心。”
薛承璟淡声道:“并未。只是我对这类事无甚兴趣,往后这些事,大可找旁人作陪,方能不扰了你的兴致。”
舒沅微讶,立时为自己辩解:“那怎么能一样呢。其他人与我有何干系?”
舒沅步伐一慢,薛承璟便走远了几步。他脚下微顿,显然在等她。
舒沅有些委屈地赶过去:“可你是我的三表兄,我每年祈福许愿都有的人。难道在你心里,我也和旁人一样吗?”
在她那里,这寺中除他以外,其他都算是旁人。
薛承璟身形微滞。
寄托于神佛只是妄想。可他仍觉得有暖意涌入心腔,漫到四肢百骸,她将那些过往沉闷空寂的年月都拖入到她的愿望当中去,沾染了温厚宁静的香气。
薛承璟此时还不知晓她在祈愿带上写了什么。
直到他登上至尊之位,再次途经此处,才在那小僧的指点下寻到了她的所愿。
他才知道,她那时一笔一画,都是关于他的。
而他当时只求早些了事,只随意写下:“阿沅诸愿皆成。”
而那时她已缠绵病榻,难以出行。他南巡时也没有找到那对症的良药。
作者有话说:
本来以为这章能写完梦境,但是估计错误……
◎梦境-他的愿望。◎
除去在寺庙逗留那日,余下几日俱是晴空万里。舒沅再也没犯过头疼胸闷的毛病,自然坐在雕花嵌玉的马车中,只在傍晚抵达歇脚处才能与薛承璟相处片刻。
从避暑山庄到皇城不过短短数日,薛承璟自认并未费心照顾这个病恹恹的小表妹。
但月余后中秋宫宴那日,他随皇祖母谴来的宫婢前去请安,却听见舒沅在皇祖母跟前聊起他。
她将他想得过于好了。言语中丝毫没有旁人提起他时的忌惮畏惧。
舒沅嗓音甜濡,在皇祖母面前显得分外娇气,听着却不令人讨厌。
不过她本来就是千娇万宠养大的小姑娘,从未接触过纷杂世事。生就这样的相貌和秉性,莫说是定远侯府圣宠正浓,就算生在寻常人家,大家宠爱她也是应当。
京中那些受尊长疼宠的,几乎都有些无法无天。不知她是因先天不足,还是别的缘故,从来没有半分的顽劣,也生不出捉弄人的念头。
薛承璟长身玉立,在宫婢通传前静立在外,风度仪态俱佳,如雪中松竹,自有一番出尘气质。
只是透过珠帘隐隐窥见舒沅笑颜那刻,一种念头在他心底疯狂滋长,与他清贵雅致的模样很是不符。
若是能像皇祖母那样将她拥在怀里便好了。
不过他不会像皇祖母那样只是掐一掐她的脸颊,虽然她这时的样子也很可爱。
把她逗哭一定很有意思。
她一举一动都合规矩,约莫长到这般大,还没来得及学坏,心软得不得了。
薛承璟神色不动。心底却在想,她这样的小姑娘,应该是很爱哭的。无奈父母爱护,又有皇祖母宠着,大约无人有这个胆量。
请安过后,太后留他与舒沅说话。舒沅第一次在宫内见到他,有些惊讶。
宫婢亦是。舒沅身旁那位宫婢常陪着她说话,胆子比其他人大些,轻声道:“三殿下较往日来得早些。”
舒沅知道几位皇子近来忙于练习骑射,以免在邻国来使面前失了颜面。
正要吩咐宫婢再为他做些清淡的吃食,舒沅看到他取了块她最喜欢的点心,不由愣了愣。
舒沅眉心微蹙,有些苦恼。
若他喜甜,那她那时特意吩咐厨娘不要做甜粥,岂不是适得其反了?
她与三表兄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清。舒沅决定再仔细观察观察,毕竟男子嗜甜显得有些奇怪。沈彻从八岁之后就不和她抢点心了。
不久后,因一个偶然的机会,舒沅去了三皇子府。那日丫鬟端来的点心,和宫中嬷嬷的手艺无甚差别。
舒沅从此记住三表兄嗜甜的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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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欺负舒沅的人少之又少,倾慕她的却如过江之鲫。
舒沅不通男女情爱,那些男子却很明白如何讨好一个久在闺中的贵女,换着法子表达自己的心意。
除去那些表述爱慕的诗篇,舒沅总能收到一些饱含心意的礼品。若要一一看过去,她怕是不用做旁的事了,舒煜知道后,将这些事都交给长风来处理,从此舒沅清闲了不少。
这个冬日,朝中风云涌动。薛承璟登上皇位后,朝野震荡,首当其冲的便是安国公府,然后是赵家。
昔日,无人在意安国公府那身份低微的小小庶子,肆意欺侮,随意践踏。直到今日,那些人才在绝对强权之下明白后悔的滋味。
除去那些与新皇有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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