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面有喜色,温声道:“你我兄弟二人甚少见面。近日有一蹴鞠赛,主家广邀众人,实乃难得一见的盛事。三弟得空不若与我同去,也松泛松泛。”
前些年舅舅在任上喝酒办错了事,虽借着在宫中为妃的妹妹的势头,没被追究,但往后要再往上,也就难了。
二皇子一向明白自己的处境。且如今大势已定,与这三弟交好,自然百利而无一害。
二皇子瞧那小僧满脸愁容地离去,还回头看了眼薛承璟,心中一动,便笑道:“筑云寺姻缘树名声在外,三弟在此求的,可是姻缘签?”
薛承璟没有否认。二皇子微微一笑,续道:“那日会很热闹。”
薛承璟轻轻摩挲手中之物,在筑云寺系了两年的锦囊破损不堪,他此时的模样,却像是取得了天底下难得的宝物。
他看向二皇子,启唇道:“多谢二哥邀请。我定会前去。”
归府后,薛承璟又将锦囊拆开看了一眼。
从书房暗格取出的锦盒放在桌上,除此之外,周遭别无他物。
薛承璟平日少有烦扰,但此刻也担心,这轻飘飘的纸条又遭了不测。
纹样精致的锦囊叫火苗舔去一半,其间是仔细折叠放好的一张纸。舒沅亲自写好,存放在筑云寺中,直到今日,险些叫大火吞没一切痕迹。
薛承璟指节修长,轻轻碰在烧焦的边缘,似是想将卷起的纸张抚平。
清雅香气在室内盘旋,再无空寂寥落之意。
许久,薛承璟勾唇一笑:“这便是你的心愿?倒也不难。”
舒沅在其上写道:
愿瑾哥哥平安顺遂,如意圆满,常得喜乐。
这一行字写得端正规矩。但其后还补了一句
——望他仁爱宽厚,亲师亲友。
后面补的这句,便有些匆忙了。兴许是怕被人瞧见。
薛承璟垂眸看着她的字迹,心下温软。过了许久,才将锦囊放入盒中。
……
蹴鞠赛这日,是难得的好天气。
近来的两桩大事接连传出,在勋贵高门中激荡起一圈圈涟漪。
二皇子四皇子分别定下王家,周家的姑娘为妃。喜讯飞至,众人开怀,俱上门道贺。
其后不久,今上便下旨立三皇子薛承璟为太子,名儒崔老赐字。
此事一出,皇城内外无不热议。
三皇子归京后鲜少露面,仅有够格出入宫廷的人家有幸见得一面。如今入主东宫,便又与从前不同。一时间,原本还在观望的人家也心思各异,想着法子想探明如今这位太子殿下的心意和行事风格,但竟找不到空当。
同时又传出太子妃寝殿将要动工修葺,这个消息直将众人砸得发晕。先前宫中有意为众位皇子择选佳人,二皇子四皇子都有了着落,偏偏漏了中间这位。
原本有人暗地里传言,这位自小经历坎坷,指不定早没了这些儿女情长的心思,一心只为着江山社稷。
但若真没有情动的迹象,好端端的哪里会修葺太子妃寝殿?空置在那处,也毫无妨碍。
薛承璟自入了东宫,行事上与过往并无差异。除却与母族有些往来,其余宴饮邀约,一概不应,在各部历练政事,倒表现不俗,频频有夸赞之言流出。
此次蹴鞠赛是由大公主和其他两家合办,阵仗颇大,请来的客人俱是京中得脸人物。
众位女眷相携入园,衣衫华美,钗环精致,一派热闹祥和景象。
楚宜的堂姐嫁了位武将,对蹴鞠这类赛事了解颇深,一路行来,对今日下场比赛的诸位公子娓娓道来,也引起了舒沅的几分兴趣。
天色尚早,诸位姑娘在花园里观赏名卉,年轻姑娘们言笑晏晏。已成婚的妇人自成一圈,聚在亭中看着她们笑闹。
楚宜堂姐往外瞧了眼,目光在一个姑娘身上停了停,转头笑道:“瞧她这模样,哪像是个定了亲的姑娘家?起先家里为她相看,只当她对那人无意,哪知道真见了面,却红了脸支支吾吾的,竟是愿意的。”
大公主轻笑:“幸好没错过这一桩好姻缘。”
沈二夫人含笑望了眼亭外的姑娘们,微压低了声音:“听闻李家那位公子一门心思想来,却叫家中人阻了。这是为何?”
大公主想起这事,眉梢微扬,正好在跟前的这几人俱是相识多年,便将缘由和盘托出:“李家那位公子原是在国子监读书,很有些才学,又到了定亲的年纪,家中人少不了多操些心,强令他多出门走动。哪知道他在宴席上见过阿沅,便失了魂一般,情根深种了。”
“但定远侯府的女婿,也不是好当的。旁的都不要紧,首先一个便得将阿沅捧在手心,仔细看顾好了。若有什么不妥当,别说是皇祖母,便是我也不依的。想来想去,定远侯府又不需要阿沅的夫婿去建功立业,博得功名,还是会心疼人最是紧要。”
沈二夫人看着几个孩子一道长大,不心疼是不可能的,闻言也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
大公主抚了抚袖口,续道:“那位李夫人,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她那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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