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希望雨水和她一样,都不要走进他的屋里。不要让他不开心。
◎定要磨平爪牙,才能放到她手上。◎
春桃回身看来,便见舒沅闷闷地望着窗外,春桃语气轻快道:“前阵子那头下雨,这边一滴雨都没见着。如今轮到这儿了,想来山里也该晴了。”
忽而起了一重凉风,春桃上前掩窗,偏过头朝舒沅笑:“姑娘好好歇一觉,指不定明早,沈小公子就回来了。”
舒沅兴致淡淡,叹道:“但愿吧。”
灯影打在她侧脸上,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舒沅微抿着唇,不像平日那样总带着轻浅笑意,与平常大不相同。
春桃初初进府那会儿,想象中那个缠绵病榻的小姑娘差不多就是眼前这样。
后来春桃见了她才知自己想错了。姑娘身子再不舒服,也总噙着笑,乖巧又安静。
春桃见舒沅一改常态,流露出脆弱神情,不由眉心微拢,想着法子给她解闷。
琢磨半晌,春桃咬了咬牙:“奴婢之前学过点手艺活,那个草编的小狗,奴婢也能试试!”
半个时辰后,桌沿上整整齐齐放了六个歪歪扭扭的小狗。
春桃眉头紧锁,还攒着力气对付手上那个,就是十根手指头有些不听使唤。
舒沅抬眼看去,有个前腿短了一截的要倒在桌上,连忙伸出手将它扶正。然后给春桃倒了杯水,递过去:“春桃,很晚了,明日再试吧。”
说完又怕打击到她,舒沅挑出两个最好看的拿在手里,说道:“你看这个耳朵,捏得多可爱。啊,这个尾巴圆圆的,虽然有点短,但是我很喜欢!”
春桃从别庄里的老妈妈要来蒲草,又在外面走了圈,扯了点野草回来。舒沅看春桃这般慢慢做下来,手指便被扎了好几次。
舒沅抽了一根把玩。
野草茎秆软韧,也能伤人。
裴见瑾握着刻刀,岂不是更容易见血。那天她去找他,在钱伯那儿也没看仔细,不知他指腹可有新伤。想到这个,舒沅有些出神。
与舒沅这边安静的氛围不同,对面庄子又掀起一番议论。
别庄里就六公子一位主子,不常有人过来。底下仆役中消息传得飞快,隔壁定远侯府的小姐一日没来,不到次日,大家都知道了。
福顺今日到厨房,又被爱打听的仆侍拉住问话。
一人抓着他进到屋里,急切问道:“舒家小姐今日没来?她这是不管六公子了?”
“欸,什么管不管的。定远侯府再威风,能管到安国公府上来?我看人家就是一个人在这儿等着,闷坏了,才过来找六公子说话解闷的。”
“你一说这个我就想起来了。人家锦衣玉食地养大,怕没见过六公子这般的。大概就是图一时新鲜。你们都知道六公子的,冷淡得很,寒着张脸,谁受得了他这性子?定远侯府那位还坚持让府医上门给他诊治,已经是菩萨心肠了。”
最开始说话那人瞪圆了眼,不满道:“你们个个都清楚了,昨天怎么不拦着我?可惜今日那半只鸡和虾仁了,又要白白地拿给他吃。”
裴见瑾挪到别庄上住,每月花用仍是国公府在管,支给的例银从未少过。二爷再不管事,只要没放话将人逐出门去,公中都没有区别对待的道理。
但银钱放下来,落到谁手上就是别庄这群管事说了算。
裴衍再嚣张跋扈,也没有伸手去管庶弟的这些琐事。
可高宅大院里的仆役最会看主子脸色,裴衍给方英派了活,叫他去找裴见瑾麻烦。其他人看在眼中,心思便活络起来,从中捞了不少油水。
膳房当中采买的鱼肉鸡鸭,有许多都落到这些当差的人手中。
这些天眼见着舒沅多次前来,这些人私下琢磨着,这六公子是不是时来运转了。
昨日稍稍将他们昧下的银钱掏出来,原是想与六公子结个善缘,要是隔壁那位真上了心,照拂一二,六公子这苦日子也就没几日了。可眼下一看,只怕是白费工夫,想起来怎能不心疼。
那人又抱怨几句,又含着期待朝福顺问道:“六公子那儿连茶都没喝的,舒小姐来了如何招待?什么时候小姐再来,你到厨房来拿些茶点过去,别怠慢了贵客。”
意思是舒沅若是再来探望,福顺最好立马来通风报信。
福顺知晓自己照实答了过后,他们肯定没有好脸色。但实在不会扯谎,便垂下眼皮,只看向脚尖,摇了摇头:“公子说,舒小姐大概不会再来了。”
这是公子告诉他的。福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前些天,午时前必定能见到舒家小姐,今日院里空荡荡的,除了风声,连其他的一丁点响动都没有。
问话的那个厨子咬紧后槽牙,回身接着处理砧板上的猪腿,下巴一抬,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你去吧。”
今日天光黯淡,裴见瑾出门一趟回来,从盒中摸出根木料,又取了根蜡烛点燃,这才在桌案前落座。
钱伯手艺娴熟,裴见瑾虽未刻意学过,但他在屋中时,钱伯总是会说说其中诀窍,不知不觉间他也学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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