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面上有疤的伙计,搬货挪箱是利落了,寻常书局都是文雅幽静,做事的人言辞有度,才好招徕客人。这家老板怕是要做赔本买卖。”
“净操这些闲心。左右这处赁间铺子耗费不多,能亏到哪去。”
日影西斜,再过上大半个时辰,裴见瑾便能吃上厨娘送去的烤鹿肉了。
经这桌书生一打岔,舒沅忽而想起扣在裴见瑾桌上的那册书,心中一动。
从小摊上离去,舒沅点了两个侍卫,令他们去那家书局走一趟。
那家书斋就隔了一条街。在茶楼等候不久,去查探的护卫便回来了。
二人去时,留了一人在外远远看着柜后的动静,另一人步入门中,装作要购书的模样走了圈,瞅准时机与整理书架的伙计聊了几句。
除去店中伙计行止懒散,陈设老旧之外,没什么异常。
镇上读书人不多。比起书斋,茶楼里说书的营生更为火热,舒沅待在包厢,时不时都能听到众人喝彩叫好。
有志于科考的学子自然也不会随意购书,往名势更盛的书局去,不仅能置办齐全新出的典籍,运气好还能结交几个文人。
如此想来,这家铺子没有发财的指望,店里规矩松散也就合乎情理了。
楼下说书先生讲得抑扬顿挫。舒沅仿佛半点没听到,凝神回想裴见瑾的说辞。
那副面具是为了避人耳目,那他戴上之后是去买了那册书吗?
依裴见瑾的性情,他不像会去买传奇集子打发闲暇时间的人。想来是借着购书的幌子,去见了什么人。
而那次跟丢裴见瑾的,想来也不会是燕王豢养的精锐之士,多半是裴有继安排去监视他的。
◎刻坏了我也要的!◎
一番耽搁过后,天色渐晚,从茶楼下来,去往商贩聚集的邻街。
林娘子所说果非虚言,高挑的货架上,诸种器物琳琅满目,让人看不过来。
舒沅私库中不缺宫中所赐珍玩异宝,但宫中物件自有讲究,她又多病,送至定远侯府手上的物什,总离不开一个福寿绵长的寓意。
大多珍贵有余,趣味却比不过民间匠人的巧思妙作。
此间货物销往各处,价格公道,除了大宗采买的行商和高门管事,也有不少百姓牵了孩子来闲逛。
小孩大多喜欢颜色鲜艳的东西。正合舒沅的喜好。
于是,见到哪处聚了一堆孩童,她便也慢慢凑上前去,不知不觉间买下许多好看好玩的物品。
跟在一群孩子身后,舒沅慢慢挪到下一家商铺门前。
柜前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左右手挂满了东西,正比划着让老板给他指一指销路最好的货品。正是杨叔。
舒沅还未出声,杨叔余光便瞥见她们一行人,而后和老板说了句话,顺着墙边走出来。
舒沅手上还拿着上家老板娘送的草编小狗,一路走过来,她有些累,苍白的脸颊生出两团红晕。
杨叔含笑走过来,他还看见了春桃怀里的一堆东西。舒沅不禁悄悄握紧了手中的小狗。
方才几个稚童满目艳羡地从她旁边经过,这会儿被杨叔看见却觉得不好意思。
杨叔从鱼贯而入的孩童中间穿过,舒沅看清他手上拎了巴掌大的小灯笼,分明和春桃手上的一模一样!
阿迟才四岁。她居然和阿迟喜欢一样的东西!
想到这个,舒沅脸色愈发红了,手上的力气便重了两分。
低头再看时,小狗的尾巴已经扁了下去,一只腿也有些歪斜。
舒沅看着摊在手心的小狗,粉唇紧抿,试探地捏了一捏,想让它恢复原状,但小狗还是歪歪扭扭,不像刚才那般气势昂扬。
有些无措地看向春桃,春桃爱莫能助,轻轻摇头。
杨叔走到跟前来,把草编小狗拿起来看了眼,出声安慰:“阿沅不急,杨叔来帮你治一治这个小狗。”
舒沅一错不错地看着,不知杨叔动了哪处,两三下就把小狗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又稳稳当当搁到她手心里。
舒沅也顾不上害羞了,喜出望外地道谢:“谢谢杨叔。”
又瞥了眼杨叔拿着的小灯笼,觉得理应投桃报李,舒沅小脸红红地说:“我知道阿迟喜欢什么,杨叔跟我来。”羞赧尚存,但俨然已是个懂事贴心的模样。
杨叔爽朗地笑笑:“那要麻烦阿沅了。”
舒沅小声道:“不麻烦,我带杨叔过去。”
杨叔特意从驿站过来给阿迟买这些东西,待他送回家中,阿迟见了不知有多欢喜。
舒沅想到阿迟甜甜的笑脸,不自觉地重视起来,简直像被委以重任,带着杨叔东边走走西边看看,收获颇丰。
一家一家逛过去,到街中时才看到零星几家铺子门户紧闭,路过的小孩眼馋地看了眼他们手中的东西,然后仰头说道:“姐姐想看灯吗?曹老板嫁女儿,他们都去吃酒了,明天才开门。”
没看上花灯,舒沅略觉遗憾。
最后与杨叔告别,登上马车时天际已完全黑透。
舒沅困倦地趴在小案上,有春桃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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