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听进去了,可也没什么别的反应。
走进自家别院,春桃远远望见炊烟袅袅升起,喜道:“看来是沈小公子许下的鹿腿送来了。”
回院后春桃还没抓住知情者问话,一个衣衫单薄的小厮便直直奔了过来,一脸急色,正是沈彻身边贴身侍奉的墨台。
墨台这个文绉绉的名字是沈彻祖父亲自取的,意在劝勉。结果墨台跟在沈彻身边,没劝着沈彻读多少书,反而习起了武。
墨台的性子随了沈彻,除非要关祠堂反省,其余事皆是淡然处之,现下却是火烧眉毛一般,满脸急色。
墨台上前来手忙脚乱地见礼,直起身来便喊道:“姑娘救命!”
舒沅救沈彻的“命”没有十次也有五回了,听了这话也不急,将人带回厅中,不紧不慢地给墨台倒了杯水,放到他跟前,才颔了颔首道:“说说吧。他又闯什么祸了?”
墨台眉毛皱成一团,愁眉苦脸:“这次不是主子惹祸,是天降横祸!”
然后抓起茶盏灌了一半下去,噼里啪啦地讲了出来。
沈彻这趟出来,沈老尚书定了个期限。
沈彻一时脑热与人下了赌约,获胜后便拆了鹿腿令墨台先给舒沅送来,沈彻和其他人一起走,要晚一日回来。原本还能及时赶回。但墨台刚从官道下来,山坡上又滚下石块,几乎将路堵死。
墨台问了前来疏通的士兵,他们都说彻夜不眠地清理,也要两三日才能通行。墨台在那儿派不上用场,只好抱着鹿腿回来了。
将鹿腿送到别庄,按理说,墨台赶回去向沈老尚书禀明才是正经。无奈墨台跟着沈彻胡闹不是一天两天的工夫,墨台去说,实在不大可信。
舒沅眉目一松,原是央求她借个人给他,去沈府跑一趟,跟沈老尚书禀明实情。
“你挑个会骑马的跟你走。快去吧。”
墨台千恩万谢,脚下生风地忙去了。
在他牵马出门后,隔壁庄子侧门上也行出两人,一身劲装,策马上了入城的官道。
从墨台上门到离开,也才两刻工夫。烤鹿腿格外耗时,膳房的厨娘一刻不停地忙活,也要等上三个时辰,午膳是指望不上了。
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往年秋狩,放到舒沅跟前来的,都切成小块盛在盘中,篝火跟前烟熏火燎,她只能远远地看一眼。今日恰巧无事可干,她也跟着去厨房看了会儿热闹。
另一边。墨台一路疾行回了沈府。
而在他之后出发的那两人踏入城门后就换了方向,于片刻后,进了安国公府侧门。
二人中为首的那个将同伴留在倒座房里喝茶,独自一人来了裴家二爷裴有继的和韵院。
裴有继从厅中见完外客刚回来,一身装束还未更换,面上依旧是无可挑剔的谦恭神色。管事微躬着身子回话。裴有继听了几句后,眉眼间泄出一丝不耐。
转眼见到门边来人,裴有继眼神微变,两三句将管事打发了,只留下一个心腹,再将人喊进门来说话。
◎他是去见了什么人?◎
来人是裴有继留在庄子上监视裴见瑾的眼线。
裴衍背地里搞的那些动作,裴有继都知道。
裴衍再如何谨慎隐秘,也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别庄里那么多只眼睛看着,稍有风吹草动都有人报给他。
来回话的人开口就讲裴见瑾的处境如何艰难,裴有继半点都不意外,沉静地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当监视裴见瑾的仆役说到舒沅近来在别庄落脚,对裴见瑾多有照拂。裴有继眸光一动,摒弃杂乱思绪,侧耳聆听起来,间或有讲得不清楚的,裴有继还让他停下来想一想,仔细地重复一遍。
话毕,那人退出书房,顺手将门合上。
屋中再无外人,裴有继畅快一笑:“真是有意思。这头还没摸出什么实证,那头舒家那位便开始示好了。”
心腹庞辛恭维道:“主子慧眼识珠,旁人遇上了,怕也没有这个胆识。”
庞辛顿了顿又道:“当年燕王身边的侍妾同时传出有孕的消息。主子见到六公子,担心他是燕王的儿子,谨慎一些也是好的。不过小的派人去查过,燕王的那位侍妾没有顺利生产,一尸两命,主子大可放心。”
胆识二字却是戳中裴有继的心事,他眉头紧皱,又很快地松开。
庞辛小心抬眼,轻道:“主子派出去的人还没摸到有用的线索。您看……”
裴有继负手于后,来回踱步,忽而释然一笑:“无妨。长得那般模样。又能引得定远侯府的人主动来往。看起来像皇家子孙,又能与定远侯府的人亲近。”
裴有继语中一顿,继而意味深长道:“就算不是真的,也能当真的来使了。”
庞辛悚然一惊。在心上过了两遍,才回味过来主子的意思。
主子把裴见瑾带回来,图的就是那万中无一的可能。这十来年为寻找遗落民间的皇子,宫中投入资费人力无数。他们便是想摸到线索,也不可能强过宫里派出的人马。
裴见瑾身份不明,于他们而言,原本是个麻烦。
倘若裴见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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