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抚着胸口,“哎哟!大姑娘嫁这一次,要把家底都掏空了!”
“不至于,”沈清枫道:“大姐姐有先头夫人的陪嫁,还有大哥哥的体己,公中不必出那么多。”
杨氏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一会儿又发愁道:“早前你三妹妹的嫁妆已经不少了,你大妹妹的嫁妆只会更多,回头到了你二妹妹出嫁的时候,这一比较,嫁妆可不就磕碜了?”
沈清枫道:“这也没法子,大妹妹和三妹妹嫁的不是寻常人。你只看她们现在好,嫁过去之后什么样子呢?都是高嫁的姑娘,娘家一时半会儿也难替她们撑腰。相比之下,二妹妹嫁入侯府,日后我还能照顾她。况且二妹妹的嫁妆只是比大姐姐她们少,与京中其他贵女比却不差什么。”
杨氏这才罢了,沈清枫将杨氏扶起来,送她回去,道:“大妹妹成婚还需母亲操持,母亲可千万保养身子才好。”
那边沈又容回了自己的院子,院中丫鬟婆子们都整齐站着,一见沈又容进来,都给她道喜。
沈又容笑起来,道:“是好日子,咱们院里每人赏一个月月钱,给大家都沾沾喜气。”
众人又是谢又是喜,吉祥话说了一箩筐。
画眉道:“外头闷热的紧,姑娘快进屋来。”
沈又容进了屋子,妆容未卸,画眉先端了碗梅子饮来。
“快用些,去去暑气。”
那边杜鹃将礼单呈上来,道:“这是下聘的单子,聘礼都在外头放着,姑娘看过之后便可收入库房。”
沈又容一面喝着酸甜的梅子茶,一面翻看礼单。聘礼的大头是黄金二百斤,白银两万两,田庄商铺共十二个,余下玉器六十件,宝器六十件,古董字画一百六十件,绸缎千匹,贡茶六十斤,御酒六十斤,上用香料如檀香、沉香、鸡舌香等各一百二十斤斤,上用人参、虫草、藏红花、阿胶等药材各一百二十斤。余下就是活禽三牲,冰糖,干果,米面糖油等物。
沈又容看过了,嘟囔道:“够有钱的呢。”
“何止,”杜鹃道:“端王殿下如今何等地位,金银财宝倒还俗了。”
说着,杜鹃叫小丫鬟们进来,只见每个丫鬟手中都捧着一样东西,杜鹃依次叫她们上前给沈又容看。
“这一匣子东珠个个硕大明亮,大的有龙眼那么大,小的也如黄豆大小。我看着,比皇后娘娘冠上的东珠还要好些。”杜鹃道:“这样的珠子,聘礼里头有八斛,是端王殿下特地搜罗了来,给姑娘做首饰用的。”
沈又容捻起一个对着光看,道:“他肯定还记着我那对珍珠耳铛的仇。”
杜鹃不知道这段事,只道:“姑娘,除了这些还有六匹云锦,六匹蜀锦,都是珍贵的料子,用来裁衣裳正合适。”
她想着,婚后沈又容要去的场合很多,有几件华贵衣裳也能不失身份。
“先放着罢。”沈又容放下礼单,伏在桌边看着豆大的灯火,道:“成婚可真累人呢。”
杜鹃命小丫鬟把东西都收了,闻言笑道:“这还只是下聘,姑娘就觉得累了,赶明到了正日子可怎么好?”
沈又容悠悠地长叹了一声,门口传来动静,沈又容看去,原来是沈朔。他下了值,知道今日端王下聘,所以过来看看。
沈朔在沈又容对面坐下,叫把礼单拿来看看。
沈又容将礼单递给他,沈朔细细看了,道:“这还差不多。”
沈又容道:“你不觉得太多了吗?”
沈朔哼了一声,“他当年许我的,可是让你为后。”
沈又容道:“现在也挺好的,我不喜欢皇宫,也不喜欢做皇后。”
沈朔面色稍稍缓和,道:“你只在我面前说他的好话。”
沈又容笑了笑,“对了,有件事正要同你说。”
她叫杜鹃拿来妆台抽屉里的账本,递给沈朔。
“这是母亲的嫁妆,按照她的遗愿,这些东西,我们一人分一半。原来那些田庄铺子都是我管着,一年到头足有一万银子的结余,除去咱们两人的花销,几年下来攒了有八九万。这一项银子,我们是年年分的。”
沈朔止住她,“这还没出嫁,就想着分家了。”
沈又容看着沈朔,轻轻叹道:“早晚都是要分的么。”
一句话,说的沈朔心里酸涩。沈又容心里也不好受。人长大了,就不得不接受离别。去年秋天,沈又容送别沈清妍,今年秋天,也该沈朔他们送别沈又容了。
沈朔平复了心情,问道:“你手下如今还有多少?”
“四五万总是有的。”沈又容:“这些铺子,我想着就都给你罢。端王殿下的聘礼中也有铺子田庄,这么多,我怕我没精力打理。”
她的钱已经有很多了,就容许她偷个闲罢。
沈朔沉吟片刻,道:“既如此,母亲的那些首饰古董家具你都带了去。”
沈又容笑道:“你不留一些?日后娶了新妇,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拿不出来呢。”
沈朔摇头,“送走你,已是了了我心头一件大事了。”
沈朔只比纪琢小三岁,这般年纪仍未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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