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去?世,他就?该返回封地主持大局,但他一来?是五皇子的?伴读,被这个身份绊住了脚,而且,边关久无战事,圣上一心收拢兵权,意?在削藩,他只?能被迫留在京城。
后来?他及冠,岑行简以为圣上会放他离开,结果希望又破碎。
前年,他称病不去?上书房,本是想向圣上表明态度,但渠临城军晌却?是一拖再拖,自那后,岑行简心中就?彻底了然,短时间内他回不了封地。
但现在,岑行简却?从谢玉照的?话中听出些?许端倪——岑家一直常驻边关——这句话由谢玉照说出口,仿佛是一个信号。
谢玉照居高临下地垂着视线看向他,平淡道:
“五弟年长?,今年也该入仕,祁王身为他的?伴读,自然也要一同离开上书房。”
没了给五皇子伴读的?这个理?由,哪怕是圣上都不能再强留岑行简继续待在京城。
岑行简却?在和谢玉照的?对视中沉默下来?,他很清楚谢玉照不是在发善心,谢玉照只?是在告诉他,他心心念念的?事情?,只?需要经过?他点头就?可以轻易达成,户部尚书是谢玉照的?亲信,兵部由殿下掌管,他此言绝非妄言。
自谢玉照天花痊愈后,他仿佛变了个人,对朝中权势的?掌控非往日可比。
论兵力?,祁王府不如闻公府,财力?同样掌控在谢玉照手中,岑行简哪怕不愿也必须得承认,谢玉照轻易得就?能拿捏住他的?命脉。
渠临城的?军队是他的?立身之本,同样也是他必须担负起的?责任。
许久,岑行简一点点低下头:
“殿下谬赞,保疆卫土是臣等本分,臣定?然竭尽全力?。”
姜亦棠看了看谢玉照,又看了看岑行简,她听得云里雾里,但隐隐约约听懂了一件事——岑行简可以回家了。
单从同窗之情?出发,她也替岑行简觉得高兴。
回到?庄子,已经是午时,恰好可以吃午膳,姜亦棠刚只?吃了一点,她有一肚子疑惑,只?能等其余人都离开,才能问谢玉照。
午膳后,小姑娘就?听谢玉照语气不明的?一句:
“阿离昨日和她们一起泡了温泉。”
姜亦棠眨了眨杏眸,没太听懂,直到?谢玉照接下来?的?一句:“我昨日来?得晚jsg,还没去?过?,一人泡温泉,好像有点冷清。”
姜亦棠立刻意?会,她涨红了脸颊,支支吾吾软声道:
“我也不能陪你一起啊。”
话是如此说,但最终小姑娘还是被谢玉照哄骗去?了温泉池,她埋头坐在屏风外,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衣裳摩擦声,头都不敢抬一下。
哗啦——
是入水声。
她埋头闭眼,看是看不见了,在黑暗中,听觉却?仿佛灵敏了许多,她清楚地知道谢玉照什么时候下水,甚至在脑子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屏风后的?画面。
温泉池淡淡的?热气把小姑娘氤氲得通红,她攥紧了手帕,忽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她倒了茶水,小口地抿着茶水。
姜亦棠急需话题转移注意?力?,于是她忙忙把先前的?疑惑问出:
“让岑行简返回渠临城,真的?没事吗?”
她早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知的?小姑娘了,在上书房这么久,她早就?明白岑行简早就?封王却?一直滞留京城的?原因。
水声波动?,好像有人朝她这个方向靠近,姜亦棠呼吸顿时绷紧,她猛地低下头。
屏风其实只?能遮挡住个大概,谢玉照靠在温泉池中,透着屏风也能隐隐绰绰看见小姑娘仿佛个鹌鹑一样埋着头,他知道小姑娘脸皮薄,没有故意?弄出动?静招她,闻言,低声道:
“岑行简七岁入京,至今在京城待了十四年,哪怕他早就?承袭了祁王的?位置,但他不曾上过?战场,又多年不回渠临,加之不过?刚及冠之龄,阿离觉得他对渠临能有几分掌控?”
或者?说,渠临城有多少人信服他?
祁王去?世至今,已有八年,这八年中,足够圣上在渠临城安插人手,也足够让渠临城权力?更替。
不能让渠临军信服的?祁王,只?是一个花架子。
不止是当今圣上,即使是谢玉照,对于削藩也是势在必得!
姜亦棠听懂了谢玉照的?话,自然也明白了关于岑行简能不能返回渠临这件事的?背后有多少算计,即使岑行简回了渠临城,那里也未必是他印象中的?家乡了。
她想起岑行简提到?渠临城时的?神情?,不由得有点哑声,但她不会对谢玉照的?决定?多做置喙,小姑娘的?立场一直坚定?。
许久,小姑娘咬了咬唇瓣,闷声道:
“谢玉照,你平时是不是都很累呀。”
她每日随心所欲,最累的?事只?是需要学习,但谢玉照每做一件事都要经过?深思熟虑,日复一日地不停歇,甚至等他真的?登上那个位置,只?会比现在更累。
谢玉照一怔,他失笑:
“我还以为你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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