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待在剧组拍戏,几乎没有时间出来好好逛逛。
蒋姒东西不多,只有轻便的一个行李包。
唐黎替她将行李包放进后备箱以后, 站在车门口笑着说:“行李包已经放好了, 趁着休假时间, 你就跟谢总放松一下心情,好好玩, 我先回京城等你。”
蒋姒看了她一眼, 总觉得她这个“好好玩”别有深意。
唐黎见她看过来,顿了下,随后屈身进车内, 低附着身在她耳旁悄悄地说:“东西我放在包包夹层了, 你别忘啦。”
说完, 唐黎还朝她挤眉弄眼地做了个“我懂你”的表情。
“……”蒋姒脸一下就红了,她警告似地瞪了唐黎一眼。
唐黎却只是笑得意味深长,顺手将车门关上后, 隔着车窗玻璃跟她挥手告别。
蒋姒视线胡乱地垂了下来,男人冷白的手搭在黑色的皮质座椅上, 色彩对比强烈鲜明,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男人虎口处有枚浅浅的痣,不过是颜色很淡,平常看着不太明显。
手指真的很长,指骨分明, 就算她不是手控, 也会觉得这双手就像是工匠精雕细琢出来的艺术品。
视线一不小心从深色西装裤间掠过, 不知道是因为角度问题, 还是心理作用,脑海里忽然跳出来一些不太和谐的画面。
蒋姒红着脸,尴尬地迅速别开视线,暗暗唾弃了唐黎一句。
要不是唐黎在上车之前胡说八道,她也不会注意到这些东西。
“怎么了?”
男人似乎没注意到她若有若无的打量和浑身不自在的尴尬模样,眼皮都没抬一下地淡声问了句。
蒋姒喉咙莫名干涩,深呼吸,欲盖弥彰地轻轻咳嗽了声问:“宁爷爷他们真的在桐市吗?”
“嗯”谢权眸色淡淡,语气也如常,“宁院长的孙子前几年做了心脏移植手术,需要安静的环境休养,桐市比京城更宜居。”
“你是说昊昊?”
蒋姒拧眉,“心脏移植手术…他有心脏病吗?”
“先天性心脏病”谢权解释,“小时候没发现,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直到前两年才等到合适的心脏移植。”
蒋姒记忆里忽然冒出来一个身形清瘦单薄的小男孩模样,虽说当年他是因为肺炎住院,但医院上下包括宁翰博夫妇俩都对他看管得很紧,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很紧张。
原来……
他有心脏病,难怪那个时候宁翰博夫妇总是心事重重,也难怪宁昊清久病不愈,总是面无血色。
“原来是这样,难怪……”
难怪他们走得那么匆忙,只言片语都不曾留下。
医院的人对他们的去向也是三缄其口。
当时,蒋姒只以为他们是移民国外,打算带着孙子在国外定居。
谢权眸光微顿,侧眸看她,“昊昊是宁家唯一的后代血脉,宁家上下对他难免看重一点。”
“唯一的后代血脉是什么意思?”蒋姒愈发糊涂了。
她对宁家的事完全不知情,外祖来医院探病的时候,知道她和宁翰博夫妇有过来往后,大发雷霆,立刻就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并且勒令她不许再跟宁家和明家的人有牵扯。
再者那个时候宁翰博和明岚为了替小孙子治病,带着小孙子去了国外,联系早就断了,她更无从得知有关宁家的事。
“宁家子嗣单薄”谢权淡声解释,“宁院长膝下只有三位子女,大儿子早年因为意外去世,小儿子定居港城,女儿远嫁海外,都很少回来,昊昊是遗腹子。”
“原来昊昊这么可怜啊”
蒋姒也不知道原来那个小男孩的身世这么坎坷,父亲去世,自己还有心脏病。
谢权眸色深邃,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蒋姒察觉到他的目光,疑惑地望过去:“怎么了?”
谢权眸光微动,温声:“没事。”
蒋姒微微皱了下眉,隐约觉得谢权态度有点奇怪,但也没有想太多。
许是为了保证昊昊养病的环境足够安静,宁翰博和明岚不止从京城搬到了桐市,就连住所都安排在了长明山附近的别院。
长明山是环境保护区,车子不允许随意入内,所以他们只能步行上山。
已经入秋,满山枫叶红似火。
垂落的夕阳半坠在山际,澄淡浅薄的光线落在枫叶林上,仿佛罩了层朦胧的金箔,站在半山腰,几乎能将整个迤逦秀丽的山景,尽数揽入眼底。
蒋姒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口气,山林间的空气异常清新,微凉的空气顺着鼻腔灌入,感觉通体舒畅。
她走走停停,时不时会停下来拍两张照片,常年驻扎跟组,基本没有机会出来闲逛。
举着手机微仰着身体拍完了茂密覆盖的枫叶后,她低下身来,镜头晃过。
夕阳余晖下,男人清瘦挺拔的身形被拢在稀薄柔和的澄色光线里,黑色短发柔和地耷拉下来,发梢扫过眉骨,仿佛蕴着清浅的光泽。
蒋姒握着手机顿了下,下意识地重新调整好镜头,偷偷拍了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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