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琵琶马上弹九点十五,宋明朝下课,直奔学生处。其实她有点奇怪,陈里斯为什么会把这个机会给她。在陈里斯办公室,她拿到项目申报表,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成员组成,在总负责人一栏看到了李一鸣的名字。宋明朝了然一笑。陈里斯果然没有超出她的预料。走出学生处的时候,宋明朝抬头。天空浩荡,天鹅绒一样的墨紫色。宋明朝按了按开机键,手机屏幕的亮光照亮了楼道,九点四十七,她拐了个弯走向言秋办公室。她应该提前给他发个消息,但是她没有。宋明朝一向几乎滴水不漏,人际交往的差错不会发生在她身上。这次她确实是故意的。走到言秋办公室门口,她突如其来一阵紧张。轻轻敲了敲门,有点不确定言秋还在不在。先前的气定神闲陡然溃不成军。侧耳贴在门上,室内静悄悄。或许是离开了吧,也难怪。他毕竟是老师,哪里会等那么久。说不清道不明的一股失望在心里胀开。好委屈。为什么啊。宋明朝低下头,再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内心杂乱无章,纷纷意识断章一样划过。一天的疲惫在这一刻达到顶峰。没关系,没关系,明朝安慰自己。她叹了一口气,将额头靠在门上,手掌摊开抵着门,像一个隔空的拥抱。门哒地一声开了,猝不及防。宋明朝猛然一惊,脚往前一踏,站稳之前顺势跌入一个怀抱。胸前硬邦邦的触感十分陌生,有点不太舒服,宋明朝扭了扭。布料摩擦发出粗糙的摩挲声。像升温前噼里啪啦的火星迸溅。言秋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阳光香气。那颗痣不再遥不可及,宋明朝咽了口口水。她看见言秋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明朝叹了口气,说道:“好累噢,突然被学生处的老师叫走,也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她退后两步,笑道:“不好意思呀,让你等了会儿。但是,你要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言秋低下头,说道:“坐吧。”宋明朝蹲下,抬头,让他看着她,笑道:“陈里斯好讨厌,我不喜欢他。学校有个和企业的合作项目,拉我们去,给他喜欢的那个男学生做嫁衣。可惜那男的是直男,不然陈里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看到言秋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宋明朝大着胆子伸手轻轻拉了拉他衣服的下摆,笑容更加灿烂,说道:“男老师里呀,只有我们言老师、言教授是绝无仅有的好,年轻有为,最受欢迎。”言秋笑了,他蹲下来,看着宋明朝,很认真地说:“我不受欢迎。”明朝全当这句话耳旁风。“言教授,叫我来干嘛呢?”明朝笑道。言秋长长的睫毛在办公室顶灯的光照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渗出细密的汗珠,像珠光细闪。嘴唇薄,唇珠却圆润,高挺饱满,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无情。“那你吃晚饭了吗?”言秋问道。“没有。”明朝笑道。安静的气氛流动。宋明朝想了想,看着他的样子就想逗逗他,笑道:“怎么,你要给我做饭吃?”言秋说道:“这两天太忙,没去没菜,都是乱烧,下次吧。”明朝在那一瞬间觉得他无比可爱。“好,那我改天没吃饭的时候来找你。”宋明朝决定顺杆爬。“可以,”言秋点点头说道,“好好吃饭。”明朝一时困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通人情往来,还是论文写多了,只考虑事实与可行性,还是太通了,以至于让人说不清道不明地觉得可爱。
骤然,灯熄灭了。宋明朝一吓,随即拍拍言秋的肩膀以示抚慰。明朝说道:“可能是停电了,听说颉刚楼十点二十断电。”黑暗中只听见言秋的声音恍如近在耳畔:“好黑啊。”明朝再顺了顺他的肩,说道:“没关系的,我们两个在这里呢。又不是一个人。”看不清言秋的表情,宋明朝拉着他站了起来。言秋一个不稳,宋明朝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撞到门上。言秋跟了两步,近到她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温暖的气流拂过她的下巴。明朝觉得脖子好痒,又一时不敢抬起手,仰起头用脖子蹭了蹭衣领。他的手擦过她的肩膀,明朝顿时有点紧张,而不知道在紧张什么。心跳如鼓。只听得言秋笑了一声,说道:“我关个灯,而已。”拖长着尾音。明朝怀疑他在戏谑。咔哒两声,开关轻响在宋明朝耳旁。她一时恼火,一根手指不轻不重点在他胸前,转个身将言秋抵在墙上,言秋配合地转身,顺从贴着墙。明朝莫名觉得他不紧不慢好整以暇。他永远是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没有冲动,没有欲望,像熨得四平八稳无比妥帖的衣角。明朝狠狠咬了言秋的锁骨一口,将牙印反复印在他的痣上,印到她虽然看不见但觉得肯定留下之后才罢休。言秋笑道:“你咬得我好……”不等他讲完,宋明朝舔上了他的喉结,感受到震动的余韵。觉得不过瘾,又重重用舌头卷了两下。明朝不明白,但是她觉得好委屈。她拽下言秋的外套,一颗一颗开始解他衬衫的扣子,再解开他的皮带,好难解。蹲着太累了,她索性跪着。言秋就乖乖地站着,任由她莽撞地动作着。窗外的光透进来,他的皮肤像玉一样,摸上去也冰冰凉。解开的刹那,宋明朝像结束了一场小型的恶作剧,心情舒畅。像看着完稿的论文、完成的艺术品一样,上下看着言秋,肌肉线条在敞开的白衬衫下若隐若现,因为黑暗的遮掩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明朝弯起手指,叩了叩言秋的腹肌,学着他评价作业时“写得不错”那个语气,一板一眼地学道:“嗯,练得不错!”还觉得不过瘾,明朝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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