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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秦家大娘子挺着孕肚偕夫登了祝家门。
粉黛端了茶水, 解释道:“我家郎君陪少夫人回娘家了, 今夜不回来,是以方才外院的小厮才禀报了我家夫人, 二位莫怪。”
秦绯脸色苍白,勉强扯出一个笑来, “多谢。”
话音刚落,门外行来一人, 厅里的两人连忙起身行礼。
“见过侯夫人。”
祝夫人微微颔首,“不必多礼, 坐吧。”
她说罢, 也挨了椅子坐下, 面带询问道:“听闻陈三郎君与夫人是来拜访我家二娘的,趁夜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秦绯细眉微蹙,瞧了眼陈彦希。
陈彦希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开口道:“禀侯夫人,今日出了一件事,祝少夫人不分缘由把秦嫣送了官,是以,我们夫妻才冒昧上门,想与祝少夫人寻个说法。”
祝夫人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粉黛,后者微微摇头。
祝夫人笑得温和,瞧了眼秦绯的孕肚,道:“陈三夫人这肚子,得有七个月了吧?”
秦绯不明所以,微微点头,“回侯夫人,七月有余了。”
“这般重的身子,该在家好生将养才是,天寒地冻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怕是赖得我家二娘一个坏名声。”祝夫人依旧笑着,一副慈爱模样。
“再者,二娘不是生事之人,若是她当真把令妹送了官,那陈三夫人还是去官府打听一二的好,官府抓人,自是会有名头,更何况,抓的还是官宦人家的小娘子,没道理不与你们说所犯何罪。”
温言软语似的宽慰,三两句,却是直接把秦嫣钉在了犯事一侧。
秦绯胸口急急起伏两下,不顾自己身子重,跪在了地上,泫然欲泣道:“侯夫人相信自家儿媳,我也信自己小妹行事无亏,还劳烦侯夫人让我见少夫人一面吧,各种缘由如何,我想亲自问问少夫人。”
祝夫人没出声,侧头示意粉黛。
粉黛连忙上前,与陈彦希一同把人搀扶了起来。
祝夫人这才道:“想来方才婢女应是与二位说过,二郎夫妇今日回沈家省亲了,陈三夫人若是想见二娘,还请去沈家,或是改日呈了拜帖,知会一声,二娘性子好,定当扫榻以待。”
这话,只差把没家教说了出来。
夫妻俩都脸色难看的紧,偏生坐在主位的人一句恶语也无。
陈彦希起身行礼,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夫妻二人便不多打搅了,告辞。”
秦绯心中担忧秦嫣,踟躇不走,被陈彦希半拖半抱的出了门。
待得人走远,粉黛上前请示道:“夫人,可要婢子去打听打听?”
祝夫人摆摆手,“不必,今日二郎也在,若是有何不妥,定会与二娘争辩一二,但既是送了官府,那就是默许了此事,二娘热忱,二郎稳妥,便是有事,他们也处理的来,何必多管?”
说罢,她起身,“走吧,去母亲那里,澄哥儿留在了梁王府,主院冷清,去陪母亲用饭。”
出了府的两人,生了争执。
“……我知你与沈二娘有过一段往事,但你如今的娘子是我,是我秦绯……”秦绯说着红了眼眶,有些失望的瞧着对面坐着的人。
“陈年旧事了,你又何必再提?”陈彦希皱着眉不耐道,“再者,沈兰溪既是把秦嫣送了官,这个时辰都没放出来,那定是秦嫣做了什么,你黑天摸地的去沈家又有何用?现成没家教的话柄给人送去,让人打脸。”
他与沈兰溪有过好的时光,但最后收场也确实不够体面。
男子风流薄情不是什么大事,但也损了面子,母亲急急为他择妻,最后选了秦家大娘子,却是不知,他想娶之人是沈兰溪。
成亲之前,他寻过她一次,却是没见到,来的是她身边那个毛丫头,只带来两个字,不愿。
她沈兰溪不愿见他,更不愿嫁他。
这事除却他们三人,无人可知,但却是他心里坍塌的一角。
“你怎能如此说?”秦绯说着,眼眶里的泪珠子滚落,“秦嫣是我嫡亲妹妹,父亲去后,庶子当家,秦裴惧怕祝家,当缩头乌龟,你要我如何不管?秦嫣与沈兰溪并无往来,今日之事,沈兰溪十有八九是为你,你若是不去,那我便自己去。”
陈彦希心里咯噔一下,腾升起一些说不清的心思,垂在身侧的手捏紧又松开,深吸口气,与车夫道:“去沈家。”
夜里风寒,一小女婢脚步匆匆的往西角小院儿去。
“绿娆姐姐,夫人差婢子来请二娘子,陈三郎君与夫人来了,说是求见二娘子,还劳姐姐通报一声。”
绿娆面露为难,“二娘子歇下了。”
为着下午那事,元宝都伤了风寒,现下还在屋里躺着喝药呢。
女婢挠挠头,也为难道:“那怎么办?陈家那夫妻俩,已经在厅堂坐着了。”
绿娆深吸口气,还是上前叩了门。
“何事?”屋里传出一道男声,虽是清冽,但透着些沙哑。
“禀郎君,夫人让人来寻二娘子去前厅,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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