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溪:“那二娘晚些再来,不打搅祖母歇息。”
老夫人:“……我要睡到晚上用饭才会醒。”
沈兰溪一脸可惜的神色,试探的问:“那二娘只能明日再来了?”
老夫人深吸口气,老神在在的‘嗯’了一声。
能偷得半日清净也是好的。
沈兰溪脸上的可惜深了些,这次是发自真的。
她竟然没当好这榆木疙瘩,明日还要来学习!
“母亲,我送送您。”祝允澄起身,随她一同往外走。
这母慈子孝的,祝老夫人酸的哼了一声。
枉她对他那般疼爱,也没换来他送送她这个曾祖母。
两人出了门,祝允澄才小声道:“你,你不必难过。”
触到沈兰溪诧异的神色,他轻咳一声,避开了她的视线,继续道:“曾祖母讲得是有些快,不过不打紧,等我再弄弄清楚,晚些时候给你讲。”
他都听懂啦!但若是这般说,她会没有脸面的。
沈兰溪呆若木鸡的瞧着他。
她安分守己的待着,吃吃喝喝玩玩乐,是吵到他们的眼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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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煊夜里下值回来,廊下亮着几盏灯火。
他一入内,便瞧见那向来瘫躺在榻上的人,此时却是一手拄着脑袋,一手潇洒随意的拨弄着算盘珠子,一副苦恼模样。
祝煊顿时眼皮狠狠一跳。
果不其然,那人听见动静,抬眼看来,明眸皓齿在灯火下甚是鲜亮,“郎君回来啦!我今日与祖母学了如何看账册,还有几处不懂,郎君教教我?”
祝煊压了压跳个不停的眼皮,脱去沾了风雪的大氅,抬步过去。
他方才一回府,便被母亲喊了去,委婉告知与他,沈兰溪在看账簿一事上毫无天分,明日不必去东院儿帮她了。
祝煊视线落在她面前的账簿上,只翻了两页,一页是封皮,一页便是她手指压着的这页了。
他眉梢微动,问:“哪处不会?”
纤细的手指指了几处,他的视线跟着游移。
“祖母没有讲吗?”祝煊问。
沈兰溪理直气壮,“讲了,但是祖母好凶,我都没听懂。”
这话从她嘴里出来,带了几分娇憨。
祝煊捏了捏眉心,转而问:“用过饭了吗?”
“没有。”沈兰溪摇头。
祝煊松了口气,牵着她起身,唤人摆膳。
“那些账册,我一会儿让阿年给母亲送去吧,母亲这些时日事忙,怕是没工夫教你,明日不必过去了,待我休沐再与你仔细讲讲,慢些来,不必心急。”他宽慰道。
沈兰溪垂着眼,心里哼了一声。
不就是觉得她笨嘛~
“我明日本就不去母亲那里,我得去跟祖母学习。”沈兰溪一脸认真道。
“祖母……祖母还愿教你?”祝煊语气迟疑。
沈兰溪状似仔细想了想,郑重点头,一脸傻气的道:“祖母今日教了我两个时辰,下午没让我过去,祖母说要歇息,歇到晚饭前才能醒,我就说我明日再去学习。”
祝煊额头的青筋直跳,张了张嘴又闭上,复又张开,无奈道:“祖母年纪大了,动不得气,你,你别去了,等我给你讲吧。”
“好,二娘听郎君的。”沈兰溪乖乖的应道。
哼!让他再给她没事儿找事儿!还让她去看账?
傻子能看账吗?
不能的~~
不必再去听讲和干活儿,沈兰溪胃口大好,吃了两碗饭。
祝煊坐在对面等她吃完,忽的道:“出去走走吧。”
沈兰溪:“嗯?”
两人一高一低,并肩而行,男人手执一盏灯火,暖黄的光晕照亮了脚下的路。
身上的披风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沈兰溪缩了缩脖子,不解他为何出来找罪受,还要拽着她一起。
“……夏日里时,这塘子里养着些红鲤鱼,还是挺好看的。”祝煊缓缓与她道。
沈兰溪瞧着那厚重的冰面,能想象到他说的画面有多热闹,好奇的问:“那那些鱼呢?烤着吃了吗?”
“……”祝煊无言以对。
“嗯?你怎的不说话了?”沈兰溪歪着脑袋,就着烛火瞧他。
“那些鱼太小,都是刺,不好吃。”
沈兰溪却是认真道:“骗人,小鱼的刺烤熟了也可以吃,炸的也好吃,又酥又脆,加点椒盐……”
两人往前走,祝煊指着一处门户紧闭的院落与她道,“那个院子,是从前我住的。”
“嗯?你不是住在西院儿吗?”沈兰溪顺着他手里的烛光瞧去。
长廊过去有一道拱门,里面似是有一座院落。
“西院儿先前是大哥住的,后来大哥不在了,母亲让我搬去了”,祝煊稍顿,侧头瞧她,眼眸闪过些无奈,“我行二,与你一般。”
沈兰溪粉唇微启,眯起了眼,“后面这句,我知道啊,郎君怀疑什么?”
她反客为主的逼问,倒是惹得祝煊神色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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