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缴单薄的少年缀在神不思属的南疆少女后头,见她安全进了家门,不由暗暗吐槽自己多心
风禾准备妥帖,本应先拜谒司使,但她实在放心不下阿瑶,干脆跟来看看
少年忽然脚下一顿,耳尖微动,来到门前眯起一只眼,从门缝里虚虚窥去
阿瑶抱起地上瘦弱的小狗哄拍着,心疼地说:“怎么我不在家几天,你没给小白做吃的啊?”
屋里说话的男人应该就是她的夫婿了,阴阳怪气说:“你还知道自己成天不着家啊?能养就养,不能养带着狗滚。”
风禾皱起眉,阿瑶放下狗不平道:“阿文,今天怎么这么冲啊,我是对你不好吗?”
男子乜了她一眼,阿瑶被眼神一激,气急大喊:“喂,阿文,我在和你说话……?!”
男子冲上来给她一个嘴巴,厌恶道:“别他妈这么喊老子名字。”
阿瑶的面上浮现五个指印,她不敢置信地尖叫道:“你打我?范阿文,你还是不是个人?”
两人扭打在一处,小狗躲在墙角里旺旺地叫。阿瑶被男人摁住头向墙上撞,呜呜流下一串泪水。“住手!”门外传来一声喝止。来人踹开门,扳过阿文右手,不经意似地一折,骨头发出清脆声响,阿文痛呼,惊恐地抬起眼
闯入的少年手足穿戴银环,身着传统蓝染苗疆服饰,清冽的面容隐隐透着轻蔑,俯瞰跌坐在地的他
范阿文额头暴起,咬牙切齿道:“你他妈是谁?”
“风禾,你怎么来了!”出人意料地,阿瑶一口叫出这少年的名字,又惊讶道:“阿文,你的手……”
男人的右手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弯折,阿瑶扑到他身边,甫一触及,男人便叫起痛来。阿瑶不敢再碰,扭头看向风禾:“我救了你,你为何伤我夫婿?”
少年定定看了她一会,才开口道:“瑶瑶,人生好比无数选择构成的树干,你今日可以护着他,只是往后的路不要越走越窄了。”
没人看清她怎么动作的,男人痛哼一声,右手又被她轻松扳回来接上,除了腕口皮肤泛红,倒与之前无异
名唤风禾的少年冷冷瞧他一眼,并不解释来龙去脉,径直走向门外
范阿文忍无可忍:“他妈的踹了老子家门,和老子老婆叫的亲热,就想这么走了?”
风禾脚下一停,清凌凌的眼向这边望来,似乎在思忖什么,最终平淡地看向屋外
“好身手,好心性。”门外有人抚掌笑语,来人的脸平平无奇,身材柴瘦黝黑
风禾发现,他眉心有一颗痣,隐在黝黑的肤色中,不易察觉
阿瑶跪下行礼道:“泷冶司使。”
风禾正犹豫跪不跪,一名温文尔雅的少女也走了进来,并不宽敞的屋子一时容纳这么多人,说不出的怪异
阿文痴痴望着那少女的身形,见她戴着精美护甲的手挑起银环少年的下巴,盎然道:“如此身手,如此容貌,当得好好栽培。树园正缺一名挑肥的园丁,泷冶,你怎么看?”
泷冶颔首:“甚好。”
蓝若微笑不语,风禾心中升起一阵怪异,忍住不适垂头道:“得司使青眼,风禾定当尽心竭力,报效圣教。”
“很好。收拾东西,你是长生殿的人了。”蓝若放开他,像是才察觉那一直粘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转向阿文亲切道:“你是?”
“范阿文见过蓝若司使!”阿文激动得满脸通红,痴痴的目光不曾移开半分
“哦。”少女雪白的柔荑将将抚上他的发顶,锋利的护甲猛然刺破男人脸庞,鲜血迸出,两只小飞虫钻入范阿文耳中,疼得他满地打滚。蓝若冷冷道:“肖想错了人,该死的贱东西。”
“蓝若。”泷冶低低道
“罢了。”蓝若笑吟吟道:“就只收一双眼睛吧,也省得浪费了我的蛊。”言毕,两只小虫飞回她掌心,范阿文痛喝一声,眼角淌下血水
“我不是这个意思。”泷冶温和道:“这种东西,叫此寨主事之人逐他出去,往河边支一个摊子,日日渡人赎罪便是,何须劳你出手。 ”
“是极,我倒忘了,白沙河的老翁老了,该找个人替他了。”蓝若以袖掩唇,点头,“还是你周到。”
风禾刚见了她的雷霆手段,正暗自心惊,阿瑶已咣咣在地上磕头道:“大人,我夫已失双目,如何能经河岸风吹日晒,求大人怜我失夫,重新开恩!”
“你要忤逆我?”蓝若讶异。这小女孩最是虔诚,对圣教使们的话奉若圭臬。此刻勇气惊人,倒是被错付的一腔深情
泷冶笑道:“又有何难,由我替你换个丈夫就是。明日你出嫁白沙寨寨主幺儿,他替换白沙河摆渡人,你们此刻起即为陌路,姻缘作废。”
“怪不道古语云:士别叁日,当刮目相看。泷冶,你如今周到极了。”蓝若招手收回蓄势待发的小虫,笑语生花:“新娘子,看你好事临门的缘故,我谅你一次大不敬。这门婚事已定,不许辜负了泷冶司使的好意。”
她的护甲在屋内也有一种锋利的冷光,阿瑶一呆,呐呐说不出话来,垂头伏在地上
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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