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内的大门大户间,都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那就是对叁皇子的所有荒唐行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同时所有主母都每日上香祈祷着,让叁皇子看上别家姑娘。
不过这一切都悄然停在光禄寺少卿的庶女桑元元落水之时。
“救…咕嘟嘟…救我…”
少女在池中上下扑腾,周围衣着光鲜的人们却无动于衷,甚至在偷笑。
“扑通!”
突然一道人影跳入水中,向着少女游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跳入水中之人已将少女抱上岸。
“叁…叁皇子!”人群中传出一声颤抖的尖叫,眨眼间在场所有公子小姐跪了一地。
“您怎么来了…”左相的次子王霖轩白着一张脸开口,他与叁皇子总是一起厮混,此时才敢壮着胆子搭话。
水滴顺着少年消瘦的下颌滴落,他今日穿了一身蓝色锦衫,此时被池水泡成深色,贴在他劲瘦的身上。
少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那落水女子晕在他怀中,王霖轩给小厮使了个眼色,便有几人上前想要接过那女子。
“滚开。”
长腿踹在小厮胸口,把人踹出四五米远,他眼中怒火像是快要烧到眉睫,抱着少女迈开大步离开这场混乱的宴席。
身后仆人急匆匆的跟着离开,留下俯首跪地不寒而栗的一群人。
刚行至门口,一架五马马车飞驰停下。
所有人见了均跪地磕头,只因这马车的主人,是京内无人不知、嚣张跋扈的叁皇子。
叁皇子的生母是以慈悲闻名的善德贵妃,皇上亲赐的善字,由此可见这位娘娘有多为人和善。
每逢天灾,善德贵妃都会去长严寺吃斋念佛,日日长跪,为民祈福。
这样的善人,生的皇子却性情顽劣,无恶不作,从十岁起就搅的京城天翻地覆,所到之处皆是鸡犬不宁。
可他这样恶劣的性子,却极得皇上喜爱,处处偏袒,时间久了,不管是世家大族还是王侯将相皆无人敢告状。
因为,前日递上奏折,明日就得跪地求饶。
这小魔头却有个文雅的名字,尉迟允沐。
“沐儿。”华衣美妇跪坐在佛堂前,听着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缓缓开口。
“母妃。”尉迟允沐还没换下一身湿衣就赶来了长严寺,垂眸跪在妇人身后。
善德贵妃放下手中佛珠,睁开双眼直视着殿内辉煌的金佛。
过了半晌,善德贵妃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尉迟允沐。
“啪!”
空荡的殿中回荡着清脆的巴掌声,尉迟允沐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挨了一巴掌却连头都不曾偏一下。
“你可知错?”善德贵妃其实非常年轻,看上去不过叁十出头,因常年在寺庙中礼佛,只生了尉迟允沐一个皇子。
“孩儿不知!”一双带着猩红的眼睛狠狠瞪向自己的母亲,尉迟允沐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这句话,他此刻的样子的确称得上魔头。
“啪!”
又是一掌落在他脸上,尉迟允沐眸中恨意翻滚,具化成紧咬的牙关。
“别让我再说第叁次。”善德贵妃脸上的皮肤保养的十分光滑,即使弯腰打人也不见面上有一点表情。
尉迟允沐的脊梁骨像被无形的脚踩踏,刚刚气势凌人的少年突然匍匐在母亲脚下,一下接一下的磕着头。
冰冷的砖面撞击出阵阵闷响,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尉迟允沐落下的头越来越沉重,不过叁下就破了皮,黏腻的血飞溅至妇人的裙摆上。
善德贵妃没有低下头看她的骨肉一眼,踱步出了大殿。
尉迟允沐不知磕了多久,久到院中已有僧人晚课唱经的声音传来,他才抬起满是鲜血的脸,离开长严寺。
“叁、叁皇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娇俏的声音在前方惊道,血已遮盖了尉迟允沐的视线,模糊间一道粉色的人影扑到眼前。
“您受伤了…”
这声音听在耳中非常陌生,尉迟允沐不知自己现在犹如地狱罗刹,额头血肉模糊。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记不太清了,只隐约记得那一身粉的少女拉着他走到湖边,用丝帕轻柔的替他擦掉血迹。
少女温热的气息小心翼翼吹在伤口处,直至天色渐暗,这幅画面才被少女肚子饥肠辘辘的叫声打断。
再后来是暗卫将他带回宫中,没有人发现他头上的伤,因为没有人来看他,包括他慈爱的母亲和“偏心”他的父亲。
除了她。
仙南阁后院,六个姑娘正面对着一颗颗大树做着“芭蕾式”动作。
“听说了吗?叁皇子喜欢上个庶女!”说话的人名叫红儿,是个不起眼的小妓女,边说边费劲的将腿举到树上,颤颤悠悠的保持着平衡。
“啊?那个庶女可太惨了!她是哪家的?”苏草正疼的呲牙咧嘴,听到红儿的话瞬间双眼放光。
这可是京城一顶一的大八卦!
“光禄寺少卿!”红儿激动的提高音调,又心虚的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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