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江稚问他:你发的,还是他逼你发的?
江予难受地拧着眉,实话实说:他发的。
江稚语气一言难尽:这么说,他主动给你当狗?
江予:……啊。
江稚:小舅我帮你糊弄过去了,但估计他不信,你这柜门薄成纸了,看你自己出不出。
他们小舅这些年在英国,见多识广,没那么好糊弄。
江予刚打了个“谢谢哥哥”,又看见弹出一条新消息:一弯弯一窝,出柜也赶一块儿,咱爸妈该糟心了。
“…………”江予把那四个字删掉,发了串省略号。
江予心里烦躁,逃避心理又开始作祟,不想和他哥聊下去了,把手机放回原位,裹着被子,把自己团成仓鼠缩在窝里,打算明天再处理这件事。
但他一闭上眼就是这些烦心事,又气又急,根本睡不着。
江予背对着门口的方向,浴室的水声停了,接着就是轻微的开门声,细微到近乎了无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床边,很快,身后的床垫陷了下去,寒气靠近。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江予眉心越蹙越紧,更加心烦。
他暂时没办法摆脱庄敛。
好烦。
江予睁开眼无声无息地盯着前方,安静地听着自己的呼吸,蓦地转身,刚想质问庄敛为什么要发那条朋友圈,就看见庄敛倚在床头,慢条斯理地解开了他手机的锁。
江予顿了下来,面色古怪。
他原本以为庄敛能发那条朋友圈是因为庄敛从他手里抽走手机的时候,他没有锁屏,才给了他机会。
现在看来好像并非这样。
——庄敛什么时候偷偷录了他自己的指纹?
他一直用的都是指纹,从来没在庄敛面前用过密码,庄敛想录入他自己的指纹,必须先用他的指纹确定身份。
江予越想越气,启了启唇,正要说话,看见庄敛放下了他的手机,拿出了另一只一模一样的手机,很快,手机里传来闻老先生温和的声音,“晚上好,江予。”
和他几分钟前听到过的声音一模一样!
江予蓦地掐紧指尖,心一下忐忑地悬了起来,几乎在下一秒,他就听见了他自己的声音,“……晚上好,闻老先生。”
“闻老先生,您知道庄敛他——”
江予呼吸一滞,下颌瞬间紧绷,他明白为什么闻老先生会对他说那句话了。
他不该给闻老先生打电话,是因为闻老先生早就已经猜到他的手机里被庄敛装上了监控系统。
庄敛这么变态,怎么可能不会监控他的手机!
江予脸色瞬间煞白,庄敛手里的手机仍然在播放着刚才的录音:“您知道?那您,为什么不阻止他?”
“您能将他带走吗?”
“呵。”他的上方传来了一道轻笑。
江予颤抖了一下,攥着发凉的指尖,惊惧不定地对上了一双布满平静疯意、一瞬不瞬盯着他的漆黑眼球。
——庄敛看上去比刚才冷静清醒,又仿佛只是深深藏匿起了那些几乎皲裂的扭曲和疯狂,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江予被这样的庄敛看得浑身发凉。
“宝宝。”他听见了庄敛阴恻恻的嗓音,恶鬼索命般,阴森寒冷,“你果然,在骗小狗。”
他湿淋淋地倚在床头俯身下来,死死盯着江予,几乎要把江予钉在床上,他扭曲地弯起了唇角,凑近江予,阴沉怖人的脸在他的瞳底放大到极致,冰冷的吐息压在他的脸上,他一字一顿地说,“抓,到,你,了。”
江予被吓得脑袋一片空白,喉咙紧缩,在极度的恐惧中动弹不得,庄敛身上冰冷的水顺着发丝滴在他的脸上,冰寒刺骨,冻得他浑身发抖。
这样的庄敛让他回想起了两年前那些晦涩不堪的回忆。
熟悉的恐惧和绝望重新包裹住了他,让他瑟瑟发抖。
庄敛冰冷的手指用力摩挲着他光裸顺滑的脖颈,像捏着一只漂亮脆弱的天鹅,他眼神死寂,痴魔地呢喃,“宝宝不听话,宝宝,我要把你关起来。”
关起来,这个人就不会死了。
庄敛神智在混沌中沉浮,呼吸战栗,头疼欲裂,眼神疯魔,始终陷在那场混乱的噩梦中无法抽离。
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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