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情绪,模仿正常人的行为方式,甚至骗过了她的心理医生,让医生和她的父母都以为她已经没事了。
只是爸爸妈妈仍旧不放心,让她每隔一段时间就去跟心理医生聊聊天,她每次都只跟医生说正常的一面。
她开始学医,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填满,除了学习什么事都不想做。
她代替季青青去做了战地医生,然后回国开了家医院。
她不停地治病救人,不停地提高自己的医术,什么疑难杂症都要去研究一番。
她能做各种高难度的外科手术,能让吸毒的人彻底戒除毒瘾,甚至把一个曾经拿过花滑冠军的植物人都治愈了。
可是她没能救回自己的弟弟。
她那个一直埋头学习的书呆子弟弟,居然傻到不知道吃饭睡觉,硬生生把自己熬到猝死,被人发现倒在实验室里的时候身体都凉了,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她不太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就像她一直不相信季青青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弟弟才23岁,他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突然就过世了呢?
她浑浑噩噩地被父母带上飞机,赶过去之后只看到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弟弟的脸上失去了活人的血色,变得一片灰白,双眼紧闭地躺在棺材里,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反复检查了很多遍弟弟的脉搏和心跳,还是没办法相信躺在棺材里的只是一具尸体。
邻居家那个跟她弟弟一起长大的男孩据说是第一个赶过来的,身形高大的青年伏在棺材上哭得声音嘶哑,双眼通红,好像失去亲人的是他一样,完全没有下一个世界首富的风范。
而现任世界首富,也就是他们的大哥,沉默地站在旁边,偶尔摘下眼镜擦一擦眼角,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的双胞胎弟弟难得愿意主动从研究所里出来,头发很乱,脸色白得像鬼,不知道多长时间没见过太阳。
那家伙大概是太久没说过话,已经丧失了语言功能,平时对外交流都靠机器人助手,现在连哭都不会哭,只是缩在角落里摸着弟弟送给他的一个小玩意儿,甚至不敢去看弟弟最后一眼。
他们的母亲在葬礼上晕倒,醒来就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总是要出门去找她的小儿子,有时候清醒过来,想起小儿子已经过世了,她就抱着遗像一直哭。
父亲彻底放下了工作,寸步不离地陪着母亲,短短几天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连头发都白了。
穆汶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从季青青过世之后,她就把自己跟这个世界隔绝开了,也渐渐地封闭了自己的所有感官。
她想离开,又不得不顾虑父母家人,所以她只能切断和外界的联系,自我封闭,假装感受不到痛苦。
她一直以为,只要她少跟家人接触,只要她不去交新的朋友,那么等到她哪一天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不会有人因为她的离开而难过。
可是她没想到,最小的弟弟会走在她前面。
她一直都知道四弟有些笨,但是那个小笨蛋从小就很在意这一点,很怕被人说笨,所以一直都很努力。
她不想伤害弟弟的自尊心,从来没有说破这一点,只是假装不知道,却没想到小笨蛋会被他自己的心理压力给压垮。
或许正是因为她在季青青离世之后出了问题,父母常年忙着给她找医生看病,才会忽略了最小的儿子。
也是因为她一意孤行地要去代替季青青当战地医生,让父母一直提心吊胆地担心她,才会一直没发现小儿子的焦虑和痛苦。
穆汶莱觉得,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季青青是因为她才会溺水,弟弟是因为她才会一直被忽略,最后被压力压垮,父母也是因为她才会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用来隔绝外界的那个玻璃罩一下子被打碎,水从四面八方涌进来,让她无法呼吸,就像季青青临死之前感受到的窒息一样。
“莱莱,莱莱?”
穆汶莱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声音有些熟悉,可是她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
她脑子里很乱,整个人沉在水底,窒息感越来越重,完全没办法思考。
“莱莱!醒醒!”
那个人还在喊她,声音越来越远,也越来越不真切。
穆汶莱闭上眼,周围变成了无尽的黑暗,她感觉很疲惫,想要和那片黑暗融为一体。
意识快要消散的时候,她忽然又听见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着急地在她耳边喊:“姐姐!姐姐你怎么啦?快醒一醒!”
穆汶莱猛地睁开眼睛,空气一下子涌进肺部,她被呛得咳嗽起来。
旁边的小不点抓着她的手大声喊道:“妈妈!姐姐醒了!”
穆汶莱坐起来,有些茫然地问:“我怎么了?”
穆沐惊魂未定地说:“姐姐你可能是鬼压床了,怎么都叫不醒,连呼吸都停了,我跟妈妈都要吓死了。”
穆佩芝刚刚正在打急救电话,听到小儿子的叫喊,她急急忙忙地跑回来问:“莱莱你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还难受不难受?”
穆汶莱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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