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祗拿起笔签了上名,“他不管你了,那你是哪里来的钱呀?”
“周晋辰找他爸给我批了一笔贷款。”于祲随口编了一瞎话蒙她。
明容问她说,“小江今天很忙吗?上回在家里,他跟我说头七要来的。”
于祲替他妹妹答了,“忙的不得了,他刚复职,集团一堆事儿等着他定夺。忙得脚不沾地。”
明容应了一声没再往下说。
倒是于祗剥橘子的手顿了一下,“江听白他什么时候被停职了吗?”
“你跟他躺一被窝你不知道?”于祲觉得好笑,“他都休息一个多月了。”
于祗满额头都是问号,“他办错什么事儿了吗?”
于祲给她抽了张湿巾擦手,“江总是历练人儿,他能出什么错?不是为了你在制伏他爸妈吗?我估计以后江家人啊,见了你都得客客气气。”
有那么简单吗?
于祗真的怀疑。陈雁西如果真对她客套起来,那么从此往后,婆媳俩也就只有客气的份了。
明容知道她忽然低下头,是在闷着想什么,她摸了下女儿的脸,“不要怕。你们又不生活在一起,谈得来就多说两句,文不对题笑过去也就是了。你还想江家拿你当亲生的看待?”
那倒也没有那么天真。
于祗点了点头。江听白都向上管理过他爸妈了,她还能再说什么?就算不是她的意思,也会被揣测成是她在背后引风吹火。
她扭过头对于祲说,“哥,我准备辞职了,我想好了,回公司去帮你。”
这两天在家休养。于祗已经把辞职报告都写好了,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想了很多,这些年来她都只顾发展自己的事业,对于家没有担起过一点责任。
如果不是于从声突然去世,于祲焦头烂额,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原来她家早已经是往日的空架子在撑着。而她哥这两年撑得很是辛苦。
她却还在每天忙着给当事人争取最大利益,并乐在其中。属实是本末倒置了。
于祲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她,“真的假的啊你?不当你的高级合伙人了吗又。”
以前于祗毕业的时候,于从声就让她回鸿声干法务,她不肯,是想锻炼一番自己的业务能力,兴许也有怨怪她爸偏心的成分在,她偏要进律所实习。
“嗐。就算当到执行合伙人,不也是给别人白效力?”于祗突然对着她哥煽情起来,“我就一个哥,不想你太累了,于心有愧。”
于祲当然希望她来,“你愿意最好不过。我省事儿多了。”
于祗在家里吃过了晚饭。开车从胡同口出来时,她习惯性地左拐回家,看见路边卖杏仁豆腐的甜水店还开着。她想起了她被赶出家门、多夜未归的丈夫。
江听白曾经不辞辛劳的,排队给她买过这么一份。
于祗靠边停了车。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给江听白打电话。
是龚序秋接的。旁边应该还坐着周晋辰。
于祗问,“江听白他人呢?”
龚序秋故意叫了一句,“老江,你们家于祗找你。”
然后压低声音说,“他现在有点忙。”
“他忙什么?”
周晋辰打了个酒嗝说,“好妹妹,你说男人还能忙什么?”
于祗立刻就产生了很糟糕的联想,“你们在喝酒是吧?”
他们这群公子哥儿一喝上,就免不了弄几个美人作陪。
龚序秋管这叫排场。但不搞这一套的江听白曾经深恶痛绝地对于祗说,他觉得不如说是下作。
龚序秋说,“准确点儿,是在喝大酒。你要不要过来玩会儿?”
于祗忍着火气,“不用。麻烦您帮着问问,江总今晚打算回家吗?”
龚序秋趁机发泄了一下多年来对江听白的怨气。他添油加醋地说,“巧了,我刚好知道,他是真不打算回。人昨天刚跟我说,这回他一点错没有,你不给他道歉,他坚决不回。”
“知道了,多谢你。”
于祗维持着最后的礼貌把电话挂了。
龚序秋对于祗一贯赞赏。他竖起大拇指,“瞧瞧二小姐这素质。真绝了。”
然后又学于祗娇柔的声音,“知道了,多谢你。”
周晋臣喝了口酒。他摇头,“你真是一不怕死,二不怕打啊。”
江听白从洗手间里出来。龚序秋若无其事的,赶紧把他的手机放回了原位,就是一双眼睛不住地往他身上看。
惹得江听白拍了下他脑袋,“我长得好看吗?”
“好看!你长的模样就完全是,六十七年代资产阶级家的小儿子,特俊俏的那类后生,”周晋辰趁着喝高了,酒壮怂人胆的,先信誓旦旦下了定论,“就是当年我们在胡同口遇着了,没有道理可讲,上去就打的那种。”
江听白:“”
没坐两分钟。江听白翻着手机就站起来喊,“于二刚才打我电话了!”
龚序秋嗯了声,已经做好了慷慨就义的准备,“打了,我接的。她问你回不回家,我让她给你道歉,否则你绝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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