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离婚,在杭州外公家,她躲在浴室里哭得那个样子。她以为隔着扇门,放出几道水声他就听不见,她怎么也不想想,这么久他都在做什么呢?江听白哪有一刻不在注意着于二一举一动的?
他就站在浴室外面。那些在喉咙里压不住的哭声,伴随着水流滴答,一下,又一下,像落在他心里头似的,淋得他从头到脚都凉丝丝的。
他一直在等。等着她哭够了,清醒了,自己走出来说,我不想和你离婚。可于祗没有。她擦干了眼泪,出门来还是神志不清,接着说胡话气他。
而他只能靠站在窗台边,背对着于祗抽一口续命。
想到这里。江听白一身的火气都冒出来了。
陈雁西浑身都在颤,她晃着手指,“好!好样的!这才是我养出来的亲儿子!”
打那天起江听白真就没再过问一切公务。
江盛被架在山顶上雾里看花太久。要他制定发展大计还凑活能行,可具体落实在每一个亟待实施的项目上,他连程序都搞不大清楚,也不好真全丢给底下那些老臣,集团权力绝不能分散开,必须紧握在手里。
也不单是江盛累,各海外分部、各分公司和总部的高层,都是敢怒不敢言。以前和江听白汇报工作,五分钟就能说完,三分钟就能得到他精准的反馈,再分派下去执行。江总的工作效率是出了名的高。
换了江盛就完全不一样。五分钟只能说个开头,因为每说到关键,就要停下来和这位董事长理清关系、解释专业名词,没有半个钟头请示不出个结果来。
寕江集团在江听白手里运转了五年。也不说完全离不得他,但至少,没有他在很多项目都难以为继。
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江盛年轻时也是商界里强权式的人物,而且他身体没有问题,年年体检报告都没什么新花样。他要是真拿jsg出决心来,未必就厘不清这些关系,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这么简单的道理,陈雁西一清二楚,江听白自然也明白。
被这一军将到的只有陈雁西。
江听白停职到现在,京中已经有不少人收到了风声,私底下传得很难听。说是太子爷不知做错了什么事,闹出风波来,江盛已经动了心思要另选继承人。可江家才一个儿子,哪来别的什么人选?
就这么着,关于江盛在外面养了女人,甚至生下了更讨他欢心的私生子的流言,一日比一日传得更广。飘到陈雁西这里时,已经编排过好几轮。她是有苦说不出,索性闭门谢客,不再和人来往了。免得再把自己气个半死。
陈雁西从来是最看重颜面的,可这一回,老脸都被她儿子摔在了地上。由着那帮她平日看不上的人说她的闲话。
江听白听说这些的时候。正和龚序秋他们,在章伯宁新开的茶楼里打牌,身边立了两个殷勤的置业顾问。
他打出一张a,“地点就选在东郊吧,最重要的是绿地面积一定大,买下来后多种上些墨西哥玉米草。这种草的汁水多,蛋白质含量高,正适合用来放马。”
龚序秋掸了掸烟灰,“你房子还不够住啊?还要去东郊买别墅。”
江听白说,“我在柏林给于二买的马快到了,她那么一点大的破房子养不下。”
“您买这房子,是给马住的?”章伯宁张大了嘴问。
他觉得自己已经算败家了其实。但山外还有山。
江听白喝口茶,“你偶尔想去住也成啊,我不收你房租。”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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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婚
◎你梦见我了?◎
地产公司的两位置业经理得了江听白的令, 带着两三页记录的密密麻麻的要求下了楼。
龚序秋问起来,“我怎么听说,你这位集团太子爷,已经被废了?”
“我自己主动要求停职, 每天为了江家累成三孙子, 他们还跟我比比划划。”
江听白点了一支烟, 就这么随手散漫地一扔, 把打火机丢在桌上。
章伯宁也想知道前因后果, “咱爸没有第二个儿子吧?我妈怎么说, 你有个没成年的小弟弟,要和你争家产。”
江听白无所谓地吐了口白烟, “他可以有。”
随即他看了眼手机,江盛给他来电话。虽说父子俩在斗法,但集团大局为重, 一些该交代的,有必要提示风险把控的地方,江听白还是一字不落地说给江盛知道,尽职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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