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然显然对这种学术类的东西不感兴趣。
她吐槽了下崔某笔记配色的单一, 又炫耀了一下自己新买的复古七色笔, 就递给了越见织。
黑皮笔记本被放到手上时, 越见织垂下眼睛,慢吞吞地翻开一页,
崔悟铭的字简直太有特色,可能因为写得快,乍一眼看上去有些乱, 但是仔细一看,个个都存有风骨。
风骨对于令娴然来说就是笔触平滑不歪歪扭扭,对越见织来说就是框架。
疏散又锋利。
她指腹有些痒,余光瞥见同桌她们都没注意这边,才大着胆子摸上了那几个字。
越见织写字很用力, 摸上去时是凹凸不平的,可崔悟铭不一样,平缓得好像那墨是自己落上去的一样。
越见织弯了弯唇角。
旁边令娴然她们还在讨论前几天那件事,
崔悟铭在班里的那句话又插上翅膀飞向全年级。
好事者去问了王老师。
王老师也没瞒着,乐呵呵说最近学校有个化学笔记评比,他拿去参赛后赶着趟去二班上课, 又给二班那些要参加化学竞赛的观摩观摩。
这样的言论一出, 原本心碎的女高中生们又重新支棱起来, 越见织几乎每天都能听见孙璞每天早上的大呼小叫。
不是后桌收到礼物就是后桌收到信,但无一例外,都没有署名。
因为一旦有署名,就会被原路退回,帅气的课代表礼貌又冷情,在一些事上干脆利落到不留情面。
有关校草回应的热度持续了很久,校花却好像也没受什么影响——哪怕校草表达出对她暂时没意思的意味,依旧在某几次公开场合夸崔悟铭。
时间不紧不慢过去,化学竞赛落幕,一班二班共有十人入围复赛,包括崔悟铭和周素。
由于英语配音大赛推迟到了下学期,所以主持人选拔一推再推,眼见着距离学考还有一周,这才迟迟定下。
比赛进行的时间段正好是在晚读,越见织紧张得自晚饭后就开始抖。
令娴然帮她冲了好多杯热水,听她不停叽哩哇啦念。
“同桌——”令娴然应声望去,发现小姑娘软乎乎的瞳仁里闪着希冀的光,“我听他们说,上台前憋尿好像会没那么紧张?”
令娴然:
她摆出冷漠脸:“这个因人而异吧,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去厕所一趟比较好。”
谈话间,前门传来一道女声,
“越见织同学请到门外。”
虽然轻,但很清楚,像是专门练过,不同于普通人易飘忽在空中的音线,连气都是扎实的。
越见织连忙起身,手掌下压深呼几口气,面对同桌前桌们和其他同学的打气,露了个甜甜的微笑。
她一笑起来脸上的清冷气就消散,眼睛弯弯的,甜得宛如糖渍团子。
令娴然诶嘿嘿咧开嘴,小声急呼:“织织,上台就要这样笑!”
越见织边朝后比了个ok,边窜出门外,扭头就看见后门处的那人。
露天走廊外是火烧云,大片光线把斑驳的地砖都染成奶金色。
他单手拎着一张纸,走出门时不经意偏头望来一眼。
明明是暮色黄昏,在少年的蓝白校服上却透出蓬勃朝气。
越见织脸上的笑还没收好,在他看过来时表情都要僵固住。
好在他只是轻轻浅浅看了一眼,就礼貌地收回目光,步伐没停走到朱老师和桑钰的身边。
越见织有些尴尬,也跟着埋头上前。
——她已经很久没和他有过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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