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靠近了些,都还没开口,那些男生就是客客气气站起身,让他进去。
这样明显的反差不仅仅是姜升,就连令娴然也察觉到了。
崔悟铭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孙璞坐在他下面一排, 回头冲他问, “你刚刚干嘛去了啊?”
漫不经心又敷衍的回应, “你猜。”
孙璞气笑了,才说了句“我猜个鬼啊”,脑袋就被旁边的周吉打了一下,“老大去干啥你都要问,能不能独立行走了?!”
崔悟铭没管他们的打闹,他拿起台阶上的水杯,下意识扫了眼台面。
一中看台由层层台阶组成,每一层就是“座位”,台阶的台面设计得很宽,像今天这样的场合,一层台面有一半空间垫张报纸拿来坐,另一半拿来踩。
他低头往后扫时,越见织正把自己的小白鞋往里缩。
缩到脚后跟都抵住了后面的垫层,生怕会踹到他的背。
“怎么,座位漏水了?”迟迟没见他坐下,姜升也跟着扭头。
虽然台面由清洁人员专门清理过,但大家踩来踩去的,地面又潮,难免再次被沾湿。
“没什么。”崔悟铭弯下腰,伸手把有些发皱的报纸往后扩了一些,才转身坐下。
他单手拧开保温杯的盖子,把纸杯里的姜汤慢慢倒了进去。
水液咚隆流动坠落的声音和姜升的嗓音一道响起,“怎么没直接用保温杯去接?”
崔悟铭微不可查掩了神色。
自那天递交文件起,这位班长好像一直都在留意他的举动。
他无谓地笑了笑,言简意赅应了两个字,“占座。”
他要用保温杯占座。
自打崔悟铭坐到了前面,越见织简直浑身都不得劲。
她原本借了本课外书摊在膝盖上看,但这眼睛吧,总是要往前面瞟。
她发现他也在看书,没看多久,就从外套口袋里取出个眼镜盒。
打开后戴上。
眼镜盒关上的动静有些大,边上姜升有些好奇,“课代表不上课也戴眼镜?”
崔悟铭没回,反倒是前边的孙璞往后笑了一声,“哈哈哈哈哈班长你猜猜,他为什么要戴眼镜?”
姜升莫名:“为什么?”
孙璞一开口就是笑,被周吉捏住后领,才止住笑意,“咱铭哥啊,是远视眼!这离得近了,都看不清的。”
班上戴眼镜的学生不少,远视眼可不常见,这样的症状通常出现在老年人身上。
崔悟铭踢了踢孙璞屁股底下的报纸,“别乱讲啊。”
姜升笑了笑,“那课代表刚刚离我那么近,能认出我的脸吗?”
崔悟铭手底下翻了一页,他不紧不慢道,“度数不是很深,我的面部记忆和知觉的神经系统也一切正常。”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姜升被他小小拆了台,面上有些挂不住,之后也不再没话找话。
他们的对话声音并没有压低,不少人都听到了。
越见织感觉自己像是一头不断获取知识的水牛,无意间又吸收了不少有关他的信息。
“——织织?”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越见织下意识应了一声。
“刚刚我看你就看到这里了,现在怎么还在这一页呢。”令娴然凑过脑袋看了眼那本书。
心莫名被看不见的细线高高吊起。
越见织吞咽了下,抿唇小声道,“我很喜欢这个片段啦,所以想多看几遍。”
说完窥向同桌,见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轻易地相信了她的说辞,这才缓了口气。
原本放在那人身上的注意撤回后,越见织身上的一些感触后知后觉涌来。
她的腿酸了。
主要是前面那人坐下时,外套将他所属的区域延长了一段边界。
她怕鞋子碰到他的外套边缘,腿就一直往后缩,缩着缩着,都要缩麻了。
运动会的前奏有点长,广播里好听的女生播报着要去检务处登记的名单,预备工作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越见织忍了半天,强迫自己看着书,但那种酸麻感宛若针扎般,每一分每一秒都称得上说折磨。
她犹豫了下,还是拉了拉令娴然的衣袖,在她看过来时,压低声音问她,“同桌,你刚刚说,想要我帮你,那是怎么帮啊?”
振奋人心的音乐声中,令娴然用书挡住脸,用气音回,“我有点想上厕所了。”
越见织秒懂,在令娴然站起来时也跟着起身,没想到在使劲的那一霎那,酸麻劲一股脑全汇聚到腿上。
她一个趔趄没站稳,下意识要扶住什么,结果手指按在了某片柔软之处。
伴随着身边令娴然的一阵轻呼,越见织懵然地眨了眨眼。
手底下的布料动了动,原本正在看书的那人稍稍偏头,看不出情绪地望过来。
隔了层镜片,越见织就这么对上了那双冷淡的眼。
救,救命
她按到了他的肩膀
越见织有瞬间怔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好在身体先于思绪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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