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他把笔丢在摊开的纸页间,“错了一道。”
不等孙璞开口嘲笑,他已经居高临下看来,语气散淡,“不管怎么说,每次错的都比你少。”
“诶——瞧不起谁啊,”孙璞看他要往前走,又问,“你这是去干嘛?偷学啊。”
崔悟铭有些无语地回了几个字“发作业。”
但他还没走,后门忽地钻出一个人影,急促的语气,“崔悟铭!朱老师找你有事!!!”
—
可能是想再次给自己一个狡辩的机会,越见织的桌子是历史课代表搬下来的。
越见织站在旁边看着他一边喘气一边举着往下搬,桌上剩余的书歪歪扭扭快倒下。
她提心吊胆,欲言又止要上前,却被他推拒,“放心放心,我没事我没事。”
越见织唯唯诺诺收回手,欲哭无泪,她担心她的书掉下来呀。
等坐到座位上,越见织堆整齐了自己的书,桌面瞬间略显空荡,她恍惚中意识到不对劲。
抬头一看,一叠高高的书、显然独属于某个同学的书在平整的讲台上格外突出。
越见织:
一想到同学们都看到她占用公共位置这么久越见织宛如被捏住后颈,心虚又窘迫地缩在座位里。
班里原本零零散散的读书声有一瞬间变得格外响,个个做贼心虚般补救。
“先读吧”令娴然瞥了眼边上的窗户,小声说,“老穆在后门那站着呢,她好像往我们这边看了。”
老穆是他们班历史老师,说严不严说宽也不宽,但是几乎没有同学不怕她不笑时候的样子。
越见织呐呐应了下,在桌上瞅了两眼,心咯噔一下,突然觉得不大妙。
自己的历史课本好像就在讲台上面
“不会吧”令娴然也愣住了,压低嗓音,“你先随便拿本来装装样子,过两分钟老穆去二班了,我再上去帮你拿书。”
越见织照办,弯下腰去窸窸窣窣捡了本辅助材料,刚抽出来,就听到同桌的慨叹,“我的妈呀——真勇啊。”
她有些莫名地抬头,发现某位课代表走到讲台上,一手拿了一捧天蓝色练习本,气定神闲地走到最里面的第四大组开始发作业。
在老穆眼皮子底下发作业。
“正常,正常,”越见织压下心中的嫉妒,小声不断提醒着自己,“他次次历史都拿高分,老穆不管他,那也是他的本事。”
同时祈祷他别发现桌上那叠的书是自己的。
化学作业本早被王老师叠好,只需要一组一组发,崔悟铭发完了令娴然这组的,讲台上只剩了最后一组。
他用虎口卡住这捆的同时,似是不经意地端起边上高高垒起的那叠。
偷偷注意着那边越见织赶忙用书本遮住了眼睛,心里的窘迫攀升到顶峰。
怎么办,他会不会以为她是,东西随意乱丢的女生
崔悟铭随手发完剩下的那组作业,在经过令娴然的时候停下脚步。
令娴然眨了眨眼,往后一倒给他的胳膊腾位。
熟悉的课本被端到面前时,越见织下意识抬头,正巧撞上他居高临下望来的目光,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意味,好像就是顺手帮了个小忙。
而她却局促得脸上滚起烫意。
崔悟铭看她没接,利落的眉骨扬起。
“谢,谢谢”越见织手忙脚乱地要从他手中取过那一叠,而他似乎怕她拿不动,端着一直没松开。
直到她的手不小心覆上了他手背,他才后知后觉般,慢腾腾地抽出自己的手。
掌心下的指骨根根分明,
越见织的掌心敏感,清楚地感知到有力的指骨,分明的指节,甚至青筋
她整个人都傻掉了。
现实中不过一秒,她的感知却硬生生被某些东西拉扯到无数秒的漫长。
直到崔悟铭离开,令娴然才重新俯回身,她看向捧着书堆不动的同桌,不明所以催促道,“织织?快读啊!傻愣着干啥呢。”
“啊,”越见织慢半拍拿起最上面的历史书,机械般地翻开其中一页。
叽里呱啦念了半天,心跳慢慢缓下来,倒是想起一件事。
她课本表面没写名字呀。
完蛋了,肯定是之前占用公共资源的时候也被崔同学看到了。
他肯定觉得她是个惯犯。
—
越见织下课后在厕所外的洗手台洗手。
水流哗啦啦地流动,带着夜里的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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