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三娘子乃西岳之神,本不该插手人间法脉之事,当此转劫之机三娘子难道不怕为西岳招来灾祸吗?”
“为我西岳招来灾祸?”
三娘子冷笑一声:“就凭你吗?”
她冷冷扫过在场众人:“还是凭你们?”
众人被她目光扫过,大多都是躲闪避让,却也有少数人并不惧她。
“三娘子,五岳圣地,本超然世外,我等也敬金天王德高,但事涉大劫之争,我等便是对金天王有不敬之虞,却也是顾不得了。”
“好啊,我倒想看看,你们有几分本事,敢对我父不敬?”
“哼!”
一位老道见状,知道三娘子是护定方寸观。
便也不再客气。
大袖一拂,腾云而起,来到半空。
“三娘子,崆峒山,苍玉洞,华清子欲领教一二。”
来此之人,大多都是正教之人。
虽为争斗而来,却也不欲多伤人命。
“呵。”
三娘子见状,也不多言,举灯飞身而起。
宝莲灯绽放无穷宝光,与那华清子斗将起来。
下方众人一瞬不瞬地盯着。
这华清子乃是崆峒山有名的真修。
其法传自前古真仙容成子一脉。
当年人皇轩辕四处寻仙学道,那容成子也曾是其中之一。
论起来,倒是与得了天真皇人遗泽的方寸观,有几分渊源。
这三娘子虽是西岳金天王之女,但向来名声不显。
如今竟能与华清子斗得你来我往,且隐隐有渐占上风之意。
虽是仗了几分至宝之威,却也着实不可小视。
……
槐江仙山上。
高柢寻来玉楼。
“你就这么看着?”
江舟睁开双眼。
向下方扫了一眼……
拔山飞举
“唉……”
江舟轻叹一口气:“真是到哪里都难逃纷扰。”
高柢皱了皱眉:“你可知,你身上的人性已经越来越少了。”
江舟转过目光,眸中平静如水,不显喜怒,无波无澜。
“自然。”
“我区区凡胎肉体,三百余年而成天王之境,怎能没有代价?”
修行之人,往往道行暴涨,本来伴随的该是道心失守,内魔外邪交困,一有不慎,便会行差踏错,甚至万劫不复。
故而大教正宗,向来讲究循序渐进,脚踏实地,正本固源。
只有旁门外道、邪魔诡道,才会不顾根基,行极端之法。
而他有宝鼎金身这等三界诸天、过去未来都独一无二的至高法门,却是无根基不稳之虞。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代价。
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代价,也不是因为宝鼎金身。
而是人到仙的必经蜕变。
未必所有成仙之道,都得灭情绝性。
但是人一但成仙,甚至站到了更高之处,所见所知所感,都已远非凡人可以想象。
思维也是凡人难以理解,心志亦是难以动摇。
在他人看来,未免就显得无情了些。
江舟此时没有人性吗?
自然不是。
只是天王之境,别说凡人,就是他自己,都还尚未全知。
不仅是一个仙字,更是已经开始有了几分神圣之性。
神圣,只在天尊之下。
并非道行不济,而成不了天尊,只是气运使然。
如此存在,哪怕只是一丝外性灵之光,也足以令日月失色。
神圣辉光掩盖之下,又哪里还能见到什么人性?
高柢依然皱眉道:“道行法力,自然是重要,但以人性为代价,真的值得?”
以他的道行,自然是难以窥破江舟遮掩在神圣性光之下的本真。
只当江舟成仙亦了道,将人性也给了结了。
他却不知,江舟所说的“代价”,却并不仅仅只是自身的人性被遮掩。
而是因他如今天王之尊,自然是道行通天,三界诸天都少有能敌者。
却并未因此而失去束缚。
反而身上的束缚更多了。
天王之境,已经不适合直接插手人间之事了。
一举一动,都牵系着太多因果,一个不好,便会引发更大的恶果,甚至是灾难。
对他人来说,未必是好事。
如今江舟也大概能理解,为什么那些大威神者明明有着一言而定乾坤的能力,却都喜欢躲在幕后算计,以天地为盘,以众生为棋。
因为那是不得不如此。
强如帝俊,也因身入局中而殒落,何况是他?
其中的曲折,却也不好与高柢解释。
“你既不管,我来管。”
高柢没有再多说,只是有些失望地摇头。
他在火灵谷中待过的时间比江舟还要长,自然是不可能坐视他人欺侮。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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