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他们并没有让江舟出手的意思,只将自己等人当成受雇的打手,而江舟是需要好生保护的雇主。
实际上他们说得虽轻松,却也是十分害怕江舟在此出了差错。
江舟心中一阵无语。
这么搞,一会儿他怎么抢妖头?
算了。
保护就保护吧。
这样也好,他可以全神贯注,在最后关头打出决胜一击~!
论道行,他是不及王善恶几人。
但论及抢妖头,他江某人……不弱于人!
……
一路行来,不见人踪,甚至不见兽影。
但江舟却能感受到,暗中藏着不少人。
说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绝不为过。
此地已经被程老魔布下天罗地网,只是对他们一行人视如未见。
走在前方的王善恶忽然顿住脚步:“都小心些,我等已入那先天八卦残阵。”
葛稚川四处张望,口中啧啧称奇:“我早听闻此处大阵玄妙,却未有机会来此观摩。”
“如今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依山势而布,引地脉水脉为络,日月星辰为枢,草木生气、天地风气流转其中,浑然一体,宛如生灵。”
江舟原先也是四处探头,却没看出半点玄虚来。
山还是山,树还是树。
不过听闻葛稚川这么一说,他便运起七十二地煞术中的识地术,眼中所见,果然便有了不同。
山川水流,草木竹石,真如活过来了一般。
他甚至能隐隐听到这“活物”的“呼吸”声。
长短不一,间隔时有变化,却遵循着某种韵律。
此时张鹤鸣步行林中,环绕某种方位,脚下踏着某种玄妙步伐,似丈量大地。
数十步后,方停下脚步,回头叹道:“果是太古先天八卦奇阵,纵然破碎,只这一隅阵角,变包藏宇宙玄机,难以尽窥。”
“我只能找出大概的八卦方位,至于其中爻象,却是难以寻得。”
说话间,他双手结印,天地间忽有点点清辉如星,朝四面八方,数位方位汇聚而来。
片刻之间,便聚成一个覆盖方圆数里之地八卦之形,如同一个巨大的八卦盘罩了下来。
江舟便见脚下大地浮现一道道光线,纵横相交。
仔细一看,正是方才那个八卦盘。
只是这八卦上并无爻象,只是一道道直线相连。
江舟其实并非完全不通八卦易道。
他悟自窍穴古神中尹道子的“两两易道”,其实便是八卦之易。
他对这八卦易道的造诣,在某种程度上,或许还在张、葛二人之上。
所谓爻者,言乎变。
天地万物变动、生生不息之规律。
爻便是用来表示天地万物规律的卦象基本符号。
伏羲作八卦,正是“—”、“--”两种符号为爻。
这两种爻符,也是他所悟得的“两两易道”的根本。
前者为阳,后才为阴,阴阳交织,便能演天地万象。
古之贤人有结绳占卜之术,并非虚妄。
以绳作结,那绳结便是爻。
而此时张鹤鸣所显化的这只有直线的八卦,便像那绳结之外的绳子。
虽有其形,却不得其要。
“诸位道友,我等到那崖上一观。”
此时葛稚川忽然说道。
当先领着众人走上不远处一片石崖之上。
也开始作法,然后自袖中取出了一把玉箸,望空抛出。
玉箸纷飞,如有灵性,变化成一道道长短各异的光影,循着张鹤鸣所布下的八卦盘飞落。
正好补上了那无爻之卦,变成了完整的八卦之形。
几人先是露出喜色,却听葛稚川摇头道:“徒具其形,难寻其真。”
“我虽补上其中爻象,却是真假相杂,九假一真,九真一假,”
“这大阵之中凶险无比,若是踏错一步,恐怕都不堪设想,我等还是太过低估这太古奇阵了。”
“难怪以卢国公之能,也数次折戟而返。”
王善恶道:“九假得一真,亦足矣,若真是气运不济,也只能强行以力破之了。”
几人点点头,葛稚川寻了一下方位,朝前方几处指道:“天地人三才之中,涉人事者,乃分八门。”
“开休生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景为中平二门。”
“乾为天为父,故此阵中之眼,必在开门,若能寻得此门,此阵便能尽为我等所掌,但此物也必定最凶险”
“好在我等此来,并非为掌此阵,只寻出那狛狛便是,”
“八门各应五行,开门属金,居乾卦,休门属水,居坎宫,生门属土,居艮宫,”
“我寻出这三处,可能为三吉门所在,”
“而其中生门属土,土生万物,阳气回转,有生机内蕴,那狛狛受了重创,必定要到此物休养,若能寻到生门,十有八九便可将其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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