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请来求雨的真人了!”
被拦下之人扔下一句话,便甩开江舟,匆匆而去。
江舟回头与几人相视。
素霓生道:“求雨?难道此方修士,都有如此神通?”
在大稷,仙门修士倒是也有驱风御水之能。
以大法力搬运挪移江河之水,自天上洒下,倒也能下一场大雨。
不过若遇大范围的大旱大灾,如此作法,却是杯水车薪。
纵然是有移山之力,倒海之能,如当初云梦大泽中那砚山女神那般天生神通,能水淹一郡,也一样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上那头,遗祸无穷。
前古之时,天府尚有司雨仙官,可司天下雨水多寡。
但自天人相隔,这司雨之事,便也归了监天司。
每遇大旱,所用之法,便是如此搬运挪移他处江河之水。
时常泽润一方,却也要祸及另一方。
轻易不可为之。
是以听闻有修士能求雨,不勉都生出好奇之心。
林疏疏道:“去看看便知。”
当先推动轮椅,朝着人流汇聚方向而去。
江舟几人也只好跟上。
行不远处,来到一座土丘前,已有数百上千人汇聚于此。
土丘旁却是一条几乎干涸的河床,边上有近百人围着一座高台跪在地上,满面虔诚,口中念念有词。
台上有一半人高的香炉,青烟袅袅,笔直如线,直上青天。
不时有人站起,然后边上汇聚的人群中,便有另一人走出,代替离开之人跪在高台下。
江舟几人到来,看了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便已经轮换十几拨人。
而在这期间,那些跪着的人中,有人似乎跪的时间极长了,体力不支,口中念诵的词句断断续续,或是出了差错,又甚至是直接跪得原地昏倒过去,便都会有人立刻将他们从其中拖出。
又不知从哪里拿出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一张纸,拖着他们在上面摁上手印,便弃之一旁。
被弃之人除了昏倒不省人事之外,个个都是脸色苍白,满脸绝望之色。
江舟几人看得满心不解。
林疏疏忍不住话,皱眉道:“他们这是干什么?求雨就是这么个求法?”
听到他的嘀咕,几人前面有人回过头来,那人一看他们显然一愣。
原来这人正是之前因林疏疏乱说话,怫然不悦而去的那个路人。
只见他一脸晦气模样,想要远离几人,却被林疏疏一把拉住。
他脸色一变:“你要做甚?我可告诉你,我大唐自有律法,你要敢动我,小心王法!”
“你胡说八道什么?”
林疏疏目光如剑:“本公子有话问你,这些人怎么回事?”
那人自然不想理会,不过林疏疏的两道目光能隔空杀人,摧山裂地,哪怕只是一丝丝,又岂是他能受得了的?
被他双目一慑,怔怔之间,就不由自主地说道:“这是在向雷公爷爷表示诚意呢,每年求雨,都是这规矩,这叫跪香。”
“看见那道香没有?只有咱们诚心诚意诵念雷公咒,这香就不会散,一直通到天上,让雷公爷爷看见,雷公爷爷一怜我们,自然就会打雷下雨了。”
“跪香?”
几人相视一眼,目中都微现异色。
许是因为江舟之前的卜卦,他们对“雷公爷爷”这个词有些敏感。
林疏疏又指了那些被拉到一旁签押了什么文书,瘫倒在地的人道:“那些人呢?怎么回事?”
那人看了一眼,说道:“哦,他们啊,那都是对雷公爷爷不敬的,自然要受惩罚。”
“惩罚?如何个罚法?”
天灾,人祸
“那自然是……”
那人话才出口,便又突然停住,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剐了林疏疏一眼:“我跟你说得着吗?哼!”
大袖一拂,又走了,一如之前。
林疏疏这次却没有恼怒,淡淡地看着他,任由其离去。
素霓生知他甚深,走了过来,说道:“疏疏,你有什么发现?”
林疏疏收回目光,冷然道:“他的念头应当被人种下过某种禁制。”
扫过四周人群:“恐怕不仅是他,这些人,甚至这渔阳郡中的人,都是如此。”
“一但有人问及某件事,便会触动,我方才对他施展目剑之术,就算有道行在身,也未必能如此轻易挣脱,何况他一个凡人?”
“竟这般大手笔?”
素霓生一惊:“什么事情值得这般遮掩?”
“仙师!仙师!”
“求求仙师!宽恕我一次吧!”
忽然听闻一了哭喊之声传来。
江舟几人循声看去。
却是一行人穿行在人群之中。
为首者,是一个衣着讲究、颇有气度的中年,与一个年轻的道士。
身后跟随的一行人,也是个个衣着光鲜,贵气富气难掩。
方才被拖出人群,在一张文书上按了手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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