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没有说话。
“满纸荒唐言,你就不怕我给你定个妖言祸众之罪?”
江舟笑道:“将军会吗?”
燕不冠不置可否:“三教共商,诸仙应劫,周代商立,倒是写得天花乱坠。”
“春秋争战,百家争鸣,秦汉更替,却是写得精彩,足见你胸藏经纬,是个治世之才,亦是乱世妖孽。”
“若是早几年,你纵然胸有天地经纬,我也必定要将你斩杀”
江舟面色未改,笑道:“游戏之作罢了,将军见笑了。”
燕不冠没有在这句话上纠缠,似乎只是说说便罢,忽又道:“你认为,人族该顺应仙神之意,人道该顺天而易?”
江舟却反问道:“将军以为,人能胜天?”
燕不冠看了他一眼,话锋又一次转换:“按律,诸侯与一品无诏不得进京,”
“你可知道,我为何让你进来?”
这人说话,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如同他本人一般,莫名其妙。
不过这话的意思很明显。
江舟能进京,是他有意放行。
他若不入行,江舟便入不得玉京半步。
江舟虽然心中不服,却也没有怀疑对方话中的自信。
他也懒得去猜其话中意思,直接道:“不知,还请将军明示。”
燕不冠目光投来:“你那元神念头,也该到威烈宫了吧?”
江舟心中一惊。
旋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波澜。
“将军既早已知晓,为何不出手?”
燕不冠目光如水:“我若不让你出了这口气,你岂会甘休,念头岂能通达?”
江舟皱眉道:“难道将军让我入京,只是为了让我出了这口气?”
燕不冠道:“帝室血脉,岂容玷污?我不便出手,自然要由你来了结。”
“……”
这话听着没毛病,但江舟听着心里总觉得哪不对味儿。
谁玷污了?不就是他自己吗?
惊悸
江舟心中不爽,自然不想乖乖听话,哪怕这也是他的目的。
“大将军不怕我将那……元胎留下,再怎么说,那也是帝胄之血,有此元胎在手,我也仍做大稷的忠臣,却足以挟子以令天下。”
忍着心中不适,说出这番话,他不知道能不能恶心到燕不冠,反正是未伤敌,先伤己,把自己给恶心到了。
燕不冠却只是淡淡看向他:“你若能立下大誓,永世为大稷忠臣,我便全力保那胎儿为我大稷储君,待陛下退位,奉其为人君,保你为大稷摄政王。”
“……”
江舟看着他那认真的眼神,知道这姓燕的还真不是说笑。
竟然有那么一瞬间心动的念头。
不过转瞬便被他斩灭。
开玩乐……
这事儿看上去挺诱人,却是个大坑。
他要是贪恋权位,早去抱帝芒大腿了。
再说了,就算他自己能吞得下这口屎,那个女人怕不是真会把他扬了。
燕不冠这句话,却也不是一句废话,透露出了一些信息。
其一,就是他的权势,和已经足以左右到帝芒的决定。
还有与帝芒之间的默契与信任。
连储君人君都敢一言而决,若无足够的默契和信任,就算权势再大,也不敢轻易喧之于口。
毕竟帝芒不是真的昏君,当他死了吗?
其二,便是帝芒有可能会在某个时候“退位”,而不是宾天。
以燕不冠的身份地位还有实力,绝不可能是无心之失,只能是有意而为。
可他告诉自己这些干什么?
燕不冠见江舟不语,既不失望,也无喜悦。
振了振宽大的衣袖,从地上站了起来。
转身朝身后的一堆叠得数丈高如小山一般的书堆走去。
边走边道:“神元精魄,乃人仙之本,岂可轻易与人?”
“你有此一厄,也是应当。”
“既是你惹出的乱子,自该由你去了结。”
简而言之,就是你活该。
江舟撇撇嘴,又听燕不冠一边在书堆上翻找什么,一边说道:“无论你要如何了结,我不会管你。”
“只有一点,帝胄贵体,不可毁伤。”
他回过头,虽是眸光平淡如水,却是如同两座大山陡然压下。
竟然令江舟背脊发出咔咔微响,微微弯曲。
“不只是长乐殿下,秦王亦如此。”
“这是本帅之令。”
“你可明白?”
燕不冠的平淡,反更令江舟心中腾起一股无名之火。
只是不等他发作,燕不冠已将目光收回,似乎并不在意他听不听,遵不遵。
让江舟欲待发作的那口气落到了空处,有种憋闷之感。
“我知你自恃依仗,并不惧我。”
燕不冠已从书堆中抽出一本书册:“你若心中不甘,要找我讨回今日屈辱,可随时来寻,我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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