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行过之处,却是黄沙漫天,扬而不落。
四周火光、血光交汇,诡异地将之映得黄灿灿一片,仿佛黄金铸就了一条看不到头的长廊。
江舟就悄然地站在这条黄金长廊的尽头。
鬼方卜骨面色骇然。
他竟然不知道对方就跟在自己身后,还一直跟到了这里来。
一丝一毫都未察觉。
怎么可能?!
鬼方卜骨巨目圆睁:“你……是稷人的至……圣?”
这个词鬼方卜骨说得很拗口,似乎极少说起一般。
除了至圣,他想不到有谁人能有如此本事。
而且就算是稷人的至圣,只要立足于王城,他也未必有多少忌惮。
但眼前之人,却能令他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心头难以抑制地生起阵阵寒意。
怎么会这样!
卜骨心头怒吼。
为对方的大胆、对方的犯驾而怒,也为自己的畏惧而怒。
他敢肯定,至圣也无法对他产生如此压迫。
因为立身王城之中,他比寻常至圣更可怕!
他甚至不敢质问,刚刚的问话,都透着几分心虚。
江舟根本没有看他,鬼方卜骨被如此忽视,竟也没有胆子再次开口。
一股寒意透体钻心。
这种感觉……
就仿佛有一柄天下间最锋利的宝剑,已经架在他脖颈上,随时将他脑袋切下来。
只要这柄剑轻轻一动,他便身与魂俱灭,绝对没有幸免之理。
鬼方卜骨心中诡异地生出如此“信心满满”之念。
“笃、笃……”
就经此时,摩格喀拉拄着兽皮祭幡,越过鬼方卜骨,往前走了几步。
鬼方卜骨透体钻心的寒意此时才微微弱去一些。
摩格喀拉拄幡在侧,沉声道:“江先生,别来无恙?”
“上次一别,再睹江先生风采,却是更胜以往,实在是可喜可贺。”
江舟目光垂落。
他此时的双眸,已经淡漠得不像人。
仿佛剑锋一般森寒、锋锐。
只是一道目光,竟然令摩格喀拉双目刺痛,周身如被利刃刮过一般森冷生疼。
心下骇然之际,见江舟不动,便耐着性子道:“江先生此来何为?此地为我鬼方王廷,苍青天下,江先生如此屠杀苍青天的子民,未免……”
话没说完,江舟目光已扫了过来,终于“发”出声音:
“我……来……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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