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身体仿佛消失了一般,一根手指都感觉不到,更遑论去动?
其作人也发现了他的异常。
并不只是因为他,更是因为他周围的异象。
无论鬼方狄人,亦是野夫营高手,都朝这边看来。
只见一人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视线中,缓行于万军之中。
步伐闲缓,衣袂随轻风荡起。
所过之处,飞扬的风沙仿佛静止,与鹤冲天此时状态一般无二。
如同时空静止,保持着上一刻的姿态,被冻结了起来……
我来大漠,大漠无王廷
地上飞扬的黄沙宛如嵌在半空。
天上舒卷的白云也似被冻结凝固。
人们仿佛看到了无形的风的形状。
那人在走,一身青袍缓缓飘飞。
所过之处,却仿佛连风都被冻结静止。
给人一种极至的矛盾感,令人心中如同压着一座山,憋闷得透不过气来。
只是闲庭信步一般,足踏黄沙,穿行于万军之中。
却像虚空之中出现了一个足以吞噬一切的洞,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就算是凶残嗜血的鬼狄,此时竟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野夫营一众高手也因此得到了喘息之机。
几个原本打算赶去营救鹤冲天的高手远远停下脚步,不赶再靠近半分。
生怕自己也陷入那人周遭诡异的静止之中。
同时不由自主发出惊疑之语:“这是……谁?”
这个突然出现的怪人,一身血气不显,亦无法力流转之机。
却如此诡异,亦让众人有种透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谁都不可能将他当成普通人。
其中一人喃喃道:“我知道他是谁……”
“嗯?”
“他就是近日江湖中传闻的那个徒步穿行数州的怪人,东阳先生那位弟子,天波侯,江舟……”
“什么!”
众人闻声都是一惊。
“他怎的到此了?”
“东阳先生失陷鬼方王廷,他到此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怎么来的?”
一人目视缓行而来的江舟,呆怔道:“我等潜藏大漠月余,靠着古宁空前辈穿山取月的本事,摸出了这么一条路,绕过鬼方大军把守之处,才摸到了这王廷之外,他竟然这么大摇大把地就走进来了?”
“大漠之上的鬼方游骑都是死的不成?”
众人不由想起自己等人避过大漠上无数游骑潜入此处的艰辛。
古宁空是名声响彻北、幽、冥三州的一个大盗。
穿山遁地,如履平地。
号称在九地之下也能取来天上的明月。
两年前昙花一现,自称盗帅的那位,在知道古宁空的人眼中,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纵然他们个个是高手,又有大盗古宁空带着众人穿山钻地,也折损了三位高手。
都是在引开大漠游骑之时陷入军阵中被生生耗死。
而此时见这江舟竟然如此闲庭信步,像是在逛自家的花园一般。
在此之前,也没有闻听有什么消息动静,就这么凭空出来在了这里。
岂能不令人难解?
“咕噜咕噜!”
江舟的出现,种种异象,带给众人的震慑不过是一时。
鬼狄大军很快回过神来。
当即便有几骑鬼骑策兽狂奔,挥舞着手中巨刃朝江舟砍杀而来。
口中喊着蹩脚的稷话,却是杀意如潮,择人而噬。
“稷奴!”
“死!”
“小心!”
江舟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缓慢的脚步似乎暗含着某种莫名的韵律,任凭鬼骑袭来,毫不受影响,仿若不觉。
野夫营众高手心中惊奇,看到此景,却也不由提起心来,大声提醒。
能无声无息闯入此处,他们并不怀疑江舟的本事。
只怕他年轻气盛,不知这些鬼骑与此地的古怪,一时大意,着了对方的道儿。
同时也欲飞身过去支援。
不过下一刻,身形却是陡然停住。
那些鬼狄兽骑狂奔至江舟周身数百丈内,便顿时停滞不动。
一如鹤冲天与他周身的风沙、天上的云朵。
就像是一尊冻结的雕塑。
却是一尊沙雕。
一眨眼,数骑鬼狄兽骑竟便如黄沙一般随风飘扬,顷刻间黄沙漫扬。
再看去,那些鬼骑却已经就此消失于天地间,与这大漠万里黄沙融合在一起,再无处可寻。
而江舟仍在缓步前行,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
“我现在知道他是怎么来的无声无息的了……”
“但是……这是什么道理?”
“这是不讲道理……”
野夫营众高手两眼发直。
将一个鬼狄人打成齑粉,若非在此地,在万军之中,他们之中能做到的不少,还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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