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五这一路上,也跟他说起了案子的经过。
“他有个女儿,嫁给了同村的一个李姓秀才,也是他的学生,”
“那李秀才才学颇佳,名声不小,饶氏出身书香门第,也是才貌双全,本是一桩佳话,二人也颇为恩爱,”
“今年年初之时,饶氏有了身孕,算算日子,还有一月左右便要临盆,”
“不过,便在昨夜,她突然惨死在家中。”
说到这里,燕小五顿了顿,露出了不忍又愤怒的神情。
江舟问道:“怎么?”
燕小五长长出了一口浊气,摇头道:“你等会儿看了就知道了。”
说话间,二人就来到燕小五所说的那个私塾中。
这书塾是饶天民所开,饶家也住在此地。
这私塾并不大,除了饶家的几间屋舍,还有屋舍一侧建了座木楼,便是塾堂,虽然不大,却颇为清雅。
“饶先生!”
燕小五在门口喊了几声,才有人开门出来。
却是一个满头花白的老者,面貌方正,颇见刚正严肃。
此时看上去,却有些颓唐。
“燕捕头?请进吧。”
饶天民见了燕小五,也不意外,叹了一口气,便请二人进去,显然是早知他会来。
江舟与燕小五走了进去,饶天民没有客套的意思,径直将二人带到后厢一间屋舍前,也没有注意同行的江舟,只当他是和燕小五一样的提刑捕头。
这屋舍的门正敞开着,燕小五见了,神色微变:“饶先生,这……”
饶天民转过身:“燕捕头放心,老朽遵照你们提刑司的意思,还没有动过里面的东西,小女的尸身也不曾搬动,”
“还请燕捕头务必查出杀害小女的凶手,还她一个公道!”
饶天民凄切地说道。
正说着话,从里面走出一人。
江舟一见,微微诧异:“全大夫,你怎会在此?”
此人正是王平,不过他也没有叫破对方的身份。
王平在这里见到江舟,更是惊讶:“侯……江大人怎会……”
燕小五疑道:“他是谁?”
饶天民道:“全大夫是老朽请来,为小女诊治的,为保小女与腹中胎儿周全,全大夫每月皆会来此诊查,今日正好到了时日,却不想……”
“全大夫是江都名医,老朽便请他代为查看,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至少,也要知道那畜生是如何杀死小女的……”
说着,饶天民又老泪纵横。
几人相视了一眼,王平叹了一口气,朝江舟道:“江大人,还请进来一观。”
江舟闻言,知道他可能是有什么要说。
便走了进去。
还没踏进屋门,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胎儿
镜台、绣墩、卧榻、官皮箱,明显是一间女子闺房。
简洁,不失雅致。
但这雅致之中,却充斥着浓烈血腥味。
尤其是床榻上,躺着的一具尸体,令人头皮发麻,直欲作呕。
床上的尸体是一个女子,素白的单衣,看模样,像是正在熟睡之中,被人杀死。
这并不足为奇。
不过,女子的死状却奇惨无比。
本应光洁白皙的额头,凹下了一个大坑,头颅开裂,血肉外翻,血呈散射状溅满了头枕、半张床榻。
从七窍流出的血已经凝固,在女子脸上流下道道暗红的痕迹。
江舟也见过不少死人,更亲手杀过。
这还算可以接受。
但看到女子那敞开的腹腔,自胸前自至下腹,似乎被巨力生生撕裂,血肉外翻,内中却空空如也。
黑红的血已经浸透了身上的被褥。
那松驰外翻的腹腔皮肉,足以令江舟知道她的身份,就是饶天民那个已身怀六甲的女儿。
燕小六说她死得极惨,江舟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只是一眼,就令他心中发冷。
本以那个饶天民的颓唐,是心痛爱女之死。
现在看来,他还能保持如此镇定,没有疯狂,而且还能将如此惨绝人寰的现场保存下来,已经足见其人非同一般。
“侯……江大人,她腹中胎儿是被人活取的。”
此时,王平在他身旁小声说道,一边看着榻上的尸体,目露不忍。
“活取?!”
跟进来的燕小五圆眼一瞪。
他虽然早已来看过,知道这饶氏腹中胎儿不翼而飞,可也只是认为是死后被人取走。
“畜生!”
“敢在五爷地盘上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八百斤鸡毛捆旗杆——好大掸子!”
“五爷要是不把你揪出来,碎尸万段,五爷枉为人!”
“江舟,赶紧使出神通,把那畜生揪出来!”
江舟斜睨了他一眼,懒得理这贱人。
却已经张开心眼,遍照整个东仙村,只是并没有什么发现。
王平忽然扯了下他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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