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生也是个不安分的,平日里在外面花天酒地,极好面子,常与人争风吃醋,也不知招惹上了哪路神仙,”
“被人给他的一妻一妾施了手段,常趁他不在,在他家中欢好,昨夜被沈书生撞破,气得沈书生差点要连夜将这妻妾拉来见官,”
“也是如今城中空虚,他寻不着人告状,拖到今日,这两个妻妾也不知怎么就逃了出来,要与人私奔去,”
“据这妻妾所述,她们也不知自已为何如此,只道常常是迷迷糊糊间,似发了一场大梦,等梦醒之时,自已二人就躺在家中,浑身乏力,”
“二人也是人妇,知晓自已如此状况,当是刚与人欢好之故,”
“如此诡异之事,也持续了一段时间,二人虽有心报官,但这等事,实是见不得人,怕传出去,名节受损,连对沈书生也没敢透露,”
“据她二人说,也只是隐隐约约记得有一个年轻人,”
“今日,也是不知为何,忽然见那年轻人出现,说要与她们私奔,二人说是根本不识此人,也未与此人相悦,”
“只是懵懵懂懂间,便与这年轻人走了,”
冯臣一脸怪异地说到这里,又皱眉道:“不过,无论是沈书生的邻里,还是一路上目睹的行人,都说没有人见过二女口中的年轻人,只见她二人行色匆匆,不知要去何处,直至沈书生追来。”
江舟虽然早知,却也静静地听着。
等他说完,才微微一笑:“南楚才退军,就有人跳出来搞风搞雨,是欺江都无人,还是色迷心窍?”
这案子其实倒也清楚明了,只要捉到那个“年轻人”就是了。
难办倒是不难办,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有结果的。
说起来,这沈书生虽然也不是什么好鸟,但如此淫人妻子之事,江舟实也不耻,若不将之揪出来惩治,他自己这一关都过不去。
公堂上,包龙图铁面生威:“秦氏,陶氏,你二人既说有人以异术相诱,本官自会派人,去将此人捉拿归案,”
“若确有此人,也确如你二人所言,那你二人也是受害之人,但若查出你二人所言有半点不实,本官非但要罚你二人不守妇道之过,还要问你二你藐视公堂,欺瞒本官之罪!”
“你二人可听清楚了?”
二女忙叩首:“谢大人禀公明查,我们姐妹听清楚了。”
这时,那白衣老僧宝志忽然道:“这位大人,能否容老衲一言?”
包龙图扫来一眼,面色如铁,振声道:“你且说来。”
弄死他!
堂下,白衣老僧宝志合什欠身,便转向那沈忆生,舌绽莲花,说了一番佛法,讲了一番因果,竟直讲得堂上众人都显露沉迷之色,全神倾听。
罢了,方对沈书生道:“沈施主,世间之事,有因必有果,此事前因如何,你心中当再清楚不过,”
“鬼神作祟,虽干法理,却实因你过于功利忮嫉,机巧心重,方为鬼神所恶,招来此厄,却是一遭惩戒警示,你还不悟么?”
边上有几个百姓,是沈书生的邻里,被召来旁证。
听了白衣老僧的禅理佛法,都现虔诚之色,此时也在一旁附和说道:“原来如此!我说嘛,沈书生,你这两个妻妾平日里也是贤良淑德,不是不守妇道之人,更何况是大白天与人私奔,毫不避人?”
“莫说是尊夫人,就算是弦歌坊那些女子,也做不出如此寡廉鲜耻之事来啊。”
“这、这……”
原本暴怒欲狂的沈书生,此时竟也被说得有些犹豫。
“啪!”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包龙图一拍惊堂木,令堂下众人顿时战战静默。
“可笑。”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嗤笑传出。
却是江舟从后厅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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