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句杀人的恶话,他却说得温文有礼,举手投足间,皆显雍容华贵之气。
哪怕是当事人的吴不凡,心中却也情不禁地有种“就当如此”的感觉。
待他反应过来,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
一声剑啸,人剑已失。
却只见一道剑影当空一闪即逝。
下一刻,却是寒光乍现。
天与地之间,似乎只剩下这一道寒光。
正是影落乾坤白,光连天地寒。
“叮!”
一声清脆鸣声,却见叶孤城斜斜一剑,抵住了吴不凡刺来的巨剑。
剑尖与剑尖相抵,毫厘不差。
两剑的差异,却像是一根针,抵住了一块板子。
电光火石之间,千佛顶上众人却似忘记了呼吸,有些喘不过气来。
直到此刻,又猛地吸了口气,差点就岔了气。
那吴不凡却又动了。
他单手握剑,轻轻一颤,顿时剑影漫空。
虚空霎时之间,便似山间小涧之上,微风忽起,吹下一片细叶,缓缓落下。
细叶的倒影,映在清澈的涧水上,叶影相映,飘摇不止,纵然未落尽,涧上也有道道水纹湍湍细流,将叶影分映出了百道千道。
这细叶,便是吴不凡手中的剑,那叶影,也是他手中的剑。
影虽沉涧底,形在天际游。
这便是吴不凡的沉影剑。
天上,是他的剑。
四面八方,虚空如涧,也尽是他的剑。
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死定了!
这样的一剑,令在场之人,哪怕只是旁观,都几乎窒息。
能勉强不被此剑影响,看出几分奥妙的人,在场绝不超过十指之数。
所以,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旁观尚且如此,何况是剑下之人?
他们扪心自问,在这一下之下,自己连动都动不了。
即便如灭明灭净等三山五宗的掌门一流,也不例外。
不是动不了,而是不能动。
要破如此剑招,只有以强击强,正面击破。
这个白衣人又如何能比此剑更强?
在前一刻,这是一个肯定的反问。
但不过是霎那间,就便成了不确定地疑问。
因为他们看到白衣人动了。
若说吴不凡使剑,人与剑齐失,只能于刹那间见剑与影天地间闪现游弋。
这白衣人,便是人与剑合一。
剑就是人,人就是剑,不分彼此。
一人一剑,不过是眨眨眼,就已经出现在了数十丈高空。
再然后,他们便似乎看到了世间最为璀璨惊艳的一剑。
白衣人身在缥缈白云间,长剑斜指,居高而击。
一剑斜落,那是前所未见的辉煌、璀璨。
也是前所未见的纯粹、干净。
这是怎样的一剑?
如惊芒掣电,长虹经天。
如青天白云,无暇无垢。
铺天盖地的剑气,令骨髓都冻结,令神意都寒透。
乍现乍敛,都聚成一线。
吴不凡营造剑形剑影天地,在这一剑现世,刹那之间,便已不复存在。
一处山石上,吴不凡的身影重现。
手拄着巨剑,一动不动。
“踏……”
一袭白衣如雪,如云飘落。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崔行之喃喃念叨。
哪怕不是第一次见了,他仍然为此剑所惊艳。
他以往习剑,只因剑乃儒门技艺,君子当佩剑。
也以为自己学会了剑。
可如今,他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会用剑,也不懂剑。
不只是他,在这位叶兄面前,天下间,根本没有几人有资格说一声“懂剑”。
“沉影剑法?”
“确有可取之处,可称玄奇,叶某记下了。”
叶孤城缓步走到一动不动的吴不凡前,正襟微礼:
“白云城主叶孤城,一剑相赠,既是见礼,也是别礼,但请笑纳。”
他的举止是优雅的,他的神情是庄重的。
甚至于,千佛顶上众人、楚王殿上君臣,都从他面上看出一种“神圣”来。
令人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不是在嘲讽、反讥,他是真的将这一“礼”视为神圣。
这一礼,也似乎惊动了吴不凡,他动了。
却只有一颗头颅动了。
突兀地从脖颈上一歪,掉落下来,骨碌碌滚了几滚,停了下来,却仍在原地微微地晃动。
“……”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啊……
择主
“白云城主……”
“叶孤城……”
这几个字似乎一直回荡在千佛顶上,在群雄耳间萦绕不绝。
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但自今日起,自此刻后,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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