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撇了撇嘴,招手收回元阳尺,便听申息错那老头道:“你过去吧。”
江舟讶道:“你不拦我了?”
申息错淡然道:“九缠仙是殿下座下最得力的心腹之一,他不会假传王命。”
“既是王命,老夫纵想将你千刀万剐,也不能不从。”
“不过此人心胸狭窄,你今日得罪了他,恐怕也难活着离开郢都,我拦不拦你,也无差别。”
江舟不以为意,一笑道:“既然如此,就此别过。”
说罢,便绕过楚宫禁军,头也不回,径往里走。
……
“来人止步!”
堂皇威严的王殿前,一群金甲将军挡在殿门前,手举金锤,拦住江舟。
江舟也不说话,手执遁龙桩,降龙伏虎神力激荡,当成棍棒一般挥出。
一群血气之雄浑,不下于五品的奉殿将军,便被他一棒挥飞,倒撞入殿中。
“大胆!”
殿中一时血气勃发,法力激荡,更有浩然华光充斥。
“诸卿,稍安勿躁。”
高坐殿上的楚王淡然地摆摆手,压下震怒的众人。
朝径直闯了进来的江舟露出一丝微笑:“江舟啊,多日未见,倒是风采更胜了。”
不等江舟答话,又开口道:“既然来了,不妨与本王打个赌如何?”
交锋
楚王一见江舟,什么也不说,上来就说打赌,不仅把江舟自己弄得一怔,满殿文武也都是不知所以。
江舟心神转动,面上笑道:“你知道我来做什么?就要与我打赌?”
“大胆!”
“殿下面前,怎敢无礼!”
他的随意,当即惹怒了殿上之人。
一人站出,对江舟骈指怒斥。
这是个半百老者,花白须髯,高冠博带,气度不凡,当是楚国要臣。
江舟不急不怒,笑道:“你是何人?”
老者抚须昂首:“老夫黄寿。”
一个很寻常的名字,不过纵使是江舟这种“外人”,也知道这个名字并不普通。
与“阴先生”这等旁门左道相比,此人才是楚国的柱石贤相。
南州真正能铭刻浩然的大儒不多,近三十年来,这个黄寿便是仅有的两个之一。
李东阳便是另一个,入大儒之境还在此人之后。
而且此人铭刻浩然之道,也是真正的圣道。
他是江舟在此世所知,唯一一个说出治国之道,在于“民”的人。
此世无孟圣也无荀圣,既无君舟民水,也无君轻民贵。
这里只有堪称万古明灯的夫子,和他的“君子自强”。
不过夫子说“君子自强”,是人人当做君子,人人当自强,是真正的大道。
但到了如今,“君子”却成了少数人的特有。
在这种情况下,这个黄寿的圣道,便极为难得了。
这是江舟在遍览经藉之时,少有的敬佩的人之一。
在他看来,楚国能有今日之盛,此人当居首功。
心念转动间,江舟抱拳一礼,笑道:“早闻黄先生‘富民’之说,心甚敬仰,不过如今看来,却也不过如此。”
黄寿适才大怒斥他,现下闻言反倒是不怒了,扶须淡淡道:“黄口小儿,大言不惭。”
“好,听闻你是李东阳的弟子,也算得我儒门子弟,当也有几分才学,老夫倒要听听,你有何高论?”
“高论就算了,江某区区一介刑吏,高谈阔论,凭白损了东阳先生的名声,”
“江某只是可惜,黄先生当年在金阙之上,一句‘国乃大器,治者唯谨,首重富民’,振聋发聩,实堪为千古圣道,”
“天下百姓得闻无不欢欣,以为国生圣人,能为天下百姓兴师除害,头顶云翳将散,得仰日月之辉,”
“却没想到,不过一句空言,观黄先生如今已皓首花髯,非但上不能报君王,下不能安庶民,反倒是做了这乱臣贼子,祸国殃民,也不知你死后,还有何面目与诸子先圣相见于浩然长河之上?”
黄寿此时,脸已经气得通红,赤着一双眼,须髯颤抖,嘴张了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好个贼子!……”
有人大怒,想喝斥江舟,江舟已经不耐挥手打断:“本官乃大稷之士,朝廷命官,不屑与尔等乱臣贼子、腐儒小人辩。”
“狂妄小贼!”
“安敢在此狂吠!”
“欺人太甚!”
“区区一介小儿,也敢妄言大义,咆哮王驾?”
殿上众臣顿时像是被针刺了一般跳起来,纷纷大骂不已。
楚王与王妃高坐殿上,反是一言不发。
后者更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下边的江舟,在唇枪舌剑之后,淡然负手四顾的模样。
越看眼中异色越浓。
“好了。”
楚王终于开口,殿上顿时安静,不过那些文武仍旧对江舟怒目而视,恨不得用目光将他千刀万剐。
“江舟,你也休要在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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