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玄匆匆走上峰头,来到寺中,等了一会儿,终于见到那位有圣僧之称的金山住持法海。
如今的金山寺,说不上香火鼎盛,但也不是初立之时,除了一塔一僧外,别无他人。
此时多了不少寺僧,都是慕名来拜师圣僧法海之人。
若非法海收徒甚严,性喜清静,这金山寺的香火与气象,就算是比不上尊胜寺,也不会差上太多。
纪玄恭敬道:“法海大师,我家公子闭关时曾有交代,若有难事,可来寻大师相助,若非无奈,纪某断不敢来扰大师清修,又怎敢虚言?”
“法海”盘坐蒲团上,静听他言。
江舟入刀狱前,确实是叮嘱纪玄有事便来寻他这具化身。
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他本体在刀狱中,也不便出来。
却没想到,还真有人敢在这关头撸他的毛。
纪玄继续道:“纤云、弄巧二婢,自两日前外出置办用度,便不见踪影,纪某广派人手,多方探查,才得知二婢乃是被人掳去,”
“只是那歹人厉害,连伤了纪某数十个兄弟,纪某无奈,这才来寻大师相助……”
窥天
江舟本体与化身异体同心,纪玄与法海求助之时,刀狱中的本体自然也知晓。
虽是心下暗怒,但也没有冲动地离开刀狱。
若真论起来,法海这具化身道行法力皆远胜本体。
有这化身在外,也不需劳动本体。
金山寺中,法海睁眼,并没有露出与纪玄相熟的痕迹来,慢声道:“我与你家公子份属同门,江师弟家人有难,小僧自当相助。”
纪玄闻言,心下一松,感激道:“多谢大师!”
他早知自家公子与这圣僧法海是同门,只是不曾见二人往来,也不知交情如何,来时心下还有些忐忑。
毕竟即便是同门,也有亲疏之别。
他在江湖中行走时,更是见过不少同门相残的例子。
公子师门是断然不会如此不堪,但任他怎么看,自家公子与这法海也不像是一路人。
如今得他亲口承诺,悬着的心总算是略为放下。
圣僧法海之名,江都城何人不知何人不敬?
此等人物,当是一言九鼎,其本事更不必说。
法海点点头:“你可知,她二人是被何人掳去?”
纪玄连忙点头:“纪某已经查清,是神水庵!”
“神水庵?”
法海语含探询,刀狱中,江舟也是目露疑惑。
纪玄忙道:“神水庵,乃开阳两州江湖名门,三山五宗之一。”
“哦?江湖名门?”
法海又问:“这神水庵平日里名声如何?可是邪门外道之辈?”
却见纪玄肯定地摇头:“只论名声,神水庵堪称名门正派,其与另外一宗伏虎寺,同踞大峨山,皆是源出佛门,”
“江湖中常有赞侠义,时有济贫扶困之举,所作所为,也称得上佛门慈悲之心,”
“而且,江湖传说,此二宗似乎都与仙门圣地大梵寺有些干系,如何敢作奸邪之事?”
“此等名门,公子不在,纪某实无应对之力,”
“若非如此,纪某也不敢轻易打扰大师清修。”
法海点点头,又问道:“那你们往日可与此庵有过节?”
纪玄摇头:“我等自追随公子以来,就已不涉江湖之事,往日除了周济一些江湖上的兄弟外,也不曾与江湖中人往来,”
“更是时时谨慎,不敢为公子招惹是非,”
“神水庵又远在开、阳两州交界,大蜀川深处,蜀道如天堑,等闲不可进,根本连见都未曾见过,又如何能与其有过节?”
法海说道:“既非邪门外道,也无过节,如此名门,总不能自毁名声,无缘无故,毫无道理,便将人掳去吧?”
他倒不是多信任这些名门正派的名声。
只是既称名门,或是会有名不符实之处,但一个“名”字总是逃不过的。
越是名门,就越在意名声。
无论做什么,总得师出有“名”。
要不然,那些正道名教名门,为什么一个个都喜欢嘴炮?
“纪某也实是不解。”
纪玄神色微苦。
他派了不少人去查,只知纤云、弄巧二女是在出去采买之时,路遇一女尼拦路,三两句话,二女便被女尼带走。
却也不知双方之前发生过什么,又曾说过什么话。
想到江舟闭关之前,曾嘱咐要他看顾好家门,可如今公子才走没几天,家中便出了这等事,他又如何交代?
法海略微沉吟,便道:“这样吧,你且先回去,待小僧交代一番,便往大蜀川大峨山走上一遭,寻他神水庵问个清楚。”
纪玄闻言,虽有心恳求让他一道前往,不过也知此等仙佛一流的人物,远非自己能企及,自己跟去,反是累赘,便欠身应是,连声道谢。
“去吧。”
法海轻挥大袖,等纪玄离去,便又闭目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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