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臣没有得到回答,但他是个心轧通透的人,仅凭江舟和纪玄这几句对话,就推断出了一个大致。
忍不住道:“江大人,你的意思是,朱良遇上此歌女,甚至是江大人到朱家拿人,都是这叫王兰的歌女所设计?”
“可这是为何?她图什么?”
这令他很不可思议。
先不说江舟,朱家是那么好惹的么?
这般算计朱家,就不怕死得很惨?
江舟道:“财帛动人心,不出意外,那个茶商的死,和朱家有关。”
“财帛?”
梅清臣微一转念,数百万资财,确实是足以令人疯狂。
就算是朱家,为此动心,杀人夺财,倒也不是不可能。
“若真是如此,倒也是个至孝之人。”
以一女子身,为报父仇,敢对朱家这等权贵下手,而且还真让她做到了这一步,着实算是了不起了。
“江大人,若真是如此,你打算怎么办?”
江舟笑道:“她这是故意给咱们递来刀子,若是用,岂不浪费?”
江舟估计,朝上告黑状,帝芒不知出于什么盘算,没有理会。
朱家等人定不会罢休。
下一步,肯定就是直接针对他本人了。
若是普通人,或许就直接“解决”掉就了事。
但对江舟这样的人,用强那是自找没趣。
别说能不能办到,就算让他们侥幸成功,又得付出多大代价?
反正江舟是不怕对方来硬的,反而很期待他们这么干,那倒简单了。
但江舟的目的,也并不是朱家,而是找到那个“幕后黑手”。
在此之前,倒是不妨和朱家斗一斗。
文人最擅长的是什么?
自然是一条三寸之舌,一柄生花妙笔。
纸笔喉舌,口诛笔伐……
有的时候,比真刀真枪更伤人、更可怕。
说白了,就是操控舆论罢了。
这对江舟来说,毫无新意。
当下道:“老纪,你继续出去探探,这朱家家大业大,其中龌龊,怕是不止这么一星半点,我倒要看看,这个‘礼义传家’的怀右朱,究竟当不当得起民这四个字。”
梅清臣看着他脸上的笑在,不知怎的,背后起了一丝寒意。
这小子……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阴啊。
民意如水
“酷吏!”
“放了朱博闻!”
“酷吏构陷罪名,陷害忠良,毁我儒门声誉!实为当世大贼!”
“今日若不放了朱博闻,我等就站死在肃靖司前!”
“史笔如刀,尔等今日所为,当受后世千秋唾骂!先圣有灵,也必不容尔等,江贼亦必遗臭万载,不得好死!”
“……”
肃靖司前,黑压压一片人群拥挤,其数怕不有近千。
个个义愤填膺,面色通红。
这些人,大多都是些身着儒袍,头戴方巾的学子。
竟是上至古稀,下至弱冠,兼而有之。
这些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文人学子,此时却是愤怒难当,口吐恶言。
将他们所能想到的恶言都骂了出来。
仿佛如此就能将里面的人骂死了一样。
朱博闻就是朱双明。
朱双明虽没有在朝上,却是有着一个“博闻师”的官衔。
相当于人皇身边的近侍、参谋。
品级不算高,却也不低。
而且只有深得人皇亲信之人方有可能居此位。
可谓是位不高,望却重,权也重。
肃靖司衙门前,上百巡妖卫站成几排,面色如铁。
这些学子汇聚之势,固然不弱,其口中言辞也十分锋利。
但在这些百战精锐之前,却还有些不够看。
若非上面严令,不得伤人,恐怕这些文人学子挡不住他们几个来回的冲杀。
司衙中。
江舟和梅清臣、虞拱等人站在一处阁楼上,看着衙门前乱糟糟的一幕。
“大人!”
“这些酸腐之辈太过可恶!您就让属下出去给他们一个教训吧!”
冯陈禇卫等人听得那些恶毒谩骂,都是暴怒不已,强行按捺着冲出去的冲动。
“江大人,你可别冲动啊,这些文人不过是耍耍嘴皮子罢了,若是真被激怒出手,反而麻烦了。”
梅清臣紧张道:“那些人怕是就打着激怒你的算盘,你若真动手伤了人,那才麻烦了!”
说着,又狠狠瞪了眼冯陈禇卫等人:“本官可警告你们,都不许乱来!”
禇卫不服,梗起脖子:“梅大人,可是……”
梅清臣喝道:“没有可是!”
又转向江舟:“江大人,按理说你的人本官不该管,但……”
江舟摆手打断:“行了,梅大人,看你急的,我也没说要对他们怎么样吧?”
梅清臣怀疑道:“是吗?”
江舟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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